他们穿过巷道进入院子时,远远地就看见三楼正不安地等在门口的徐如。
她出门得仓促,身上还穿着睡衣,再加上挺着个肚子,看上去颇为狼狈。
上到三楼,张梅珍三人面对敞开的房门面面相觑,无人敢带头进门。
李希朝着屋内看了眼,“说说吧。”
屋内一如昨天他们来时的模样,没有任何异常也不见那小女孩。
“具体的我妈她们已经跟你们说了……”黄毅安瞥了眼屋内,“她最近一段时间情况越来越不好,几乎每天夜里都不睡,我们怕出事,所以就在门外面加了几把锁,就想着夜里只让她在自己的房间活动,但今天早上我起床上班的时候却发现门锁已经坏了,而且……”
黄毅安带头向着屋内而去。
走到那小女孩门前,他硬着头皮推开房门。
房门推开的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李季夏下意识捂住口鼻。
昨天还算干净的儿童房内此刻地上到处都是血手印,血印间还能看见撕碎的毛皮和肉、骨头。
床上本该躺人的位置更是摆放着颗啃得血肉模糊的头颅,从大小和毛色来看,应该是只猫。
床上并没看见人。
李季夏强忍着恐惧慢慢蹲下歪头看去。
床下,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蜷曲成一团睡得正香。
如果不是那一身的血和毛,那画面看着就叫人心生怜惜。
李希几人也低头看了看后,退后两步检查起门上的锁。
门上一共三把只能从外面锁上的门闩,大概是出于恐惧,三把门闩都是非常结实的实钢,但现在三把锁却扭成一坨。
那明显不是人能做到的。
“以前有发生过类似的事吗?”李希问道。
“没有。”黄毅安摇摇头,“之前最多就是行为举止怪异了些。”
李季夏几人对视一眼。
“你们有办法吧?”徐如声音都在颤抖,“只要能解决,多少钱都可以。”
张梅珍立刻就有些不高兴,徐如能有什么钱,她又不上班,钱都是她儿子赚的。
不过看看旁边被拧成一团的门闩,她到底没说什么。
“我只能说我们会尽量帮忙,至于到底能不能解决还要看你们配不配合。”李希把门拉过来,带头向着客厅而去。
“什么意思?”徐如第一个跟上。
回到客厅,李希站定后道:“我们需要知道你们知道的所有事情,哪怕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该说的我们之前都说了。”徐如眼神闪烁。
“如果你们是这种态度那就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我们也是要拿命冒险的。”李希故意往门外走。
张梅珍和黄毅安欲言又止,徐如却下意识抓住他。
李希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大概是“死”字刺激到她,徐如本就苍白的脸上一双眼迅速通红,看着竟像是有几分疯癫,“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张梅珍欲言又止。
李希走向一旁沙发,“那就说说吧。”
这一次李季夏多了个心眼,抢先其他人一步坐到了距离那神龛最远的位置。
他才坐下,旁边就多出一个人来。
时牧坐到他身边。
李季夏强忍着侧头看去的冲动。
时牧微微侧头盯着他看了会儿,见他始终没有反应,移开视线。
徐如三人也落座后,徐如艰难地开了口,“……其实那孩子不是我想要的。”
李季夏看去。
不想要还生下来?
徐如也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又道:“我不是说我不想要孩子,只是那孩子就不是正常孩子,那孩子……是我们去山里求来的。”
“我和我老公是自由恋爱,结婚之前就没考虑过孩子的事,结婚之后我婆婆天天催,我们实在被烦得没办法才开始备孕。”
“我们备孕了大概有一年,但始终没怀上,我婆婆就有些急了。”
“我和我老公去看了医生,情况不太好,我老公他弱精,就算做试管成功率也很低,而且需要不少钱。”
“我和我老公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孩子,想着要不算了,但我婆婆说什么都不愿意,天天在家又哭又闹。”
“什么叫我又哭又闹,结婚生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张梅珍前面还能忍着,到了这彻底忍不住。
“妈!”黄毅安赶紧叫住她。
徐如红着眼恶狠狠地瞪了张梅珍一眼,哽咽着继续道:“我们去了很多医院,试了各种办法,但不管怎么折腾都没用。后来有一天我婆婆不知道上哪里打听到一个大仙,说是有应必求,我们执拗不过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