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殷子戬那样年轻,还不到他出力的时候。
佟右妤恍然大悟,挽住她的手道:“外祖母才是大智慧之人!”
“那当然,”沈老夫人笑呵呵的:“你就是像了我,才这样聪明。”
“言之有理!”
祖孙二人相互吹捧起来,好不热闹。
排了一个时辰,才得以进入神医的医馆。
神医姓陆,颇有能耐的样子,见了老夫人第一眼,便赞她心绪开阔,于病情有益。
须知情志不扬则堵塞不通,不说对病体有碍,就是好端端一个人,都可能憋出病来。
陆神医诊脉过后,给开了药方回去,喝过三天后再来复诊。
佟右妤细细听着医嘱,生出一丝期盼之意,觉得这回外祖母定能药到病除了。
回程时她面上盈盈浅笑,双瞳剪水,一时间把沈殊章看得挪不开眼了。
他怔怔道:“明日表妹要去绥山赏红枫,想必是极美的景致。”
沈殊章的语气中有几分可惜,他要是和表妹同个书院,许多事进行起来会方便很多。
佟右妤收敛了笑意,缓缓扭开脸道:“还不知是否有雨。”
“雨中漫步,别有一番趣味,”沈殊章真想与她同去,道:“明日不若用我的马车送表妹一程。”
闭目养神的老夫人淡淡出声:“府里何时缺马车了。”
“自然是不缺。”沈殊章笑了笑,不敢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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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空倒是没下雨,不过太阳被层层云朵掩盖住了,暂时钻不出来。
金葵给收拾了一件薄披风和一把油纸伞,再往食盒里捡些糕点果茶,提上车带往绥山。
一行人先到书院集合,确定都到齐了再出发。
常慧公主吸取了前日的教训,这次没有弄什么闪耀的大排场,让元夫子看了颇为欣慰。
临出发前,殷鸣雁突然走了过来,声称自己马车坏了,想搭一下佟右妤的便车。
佟右妤这才发现,殷子戬是骑马前来,殷鸣雁没了马车就落单了。
她一点头:“承蒙鸣雁姐姐不嫌弃,便与我同车吧。”
人与人的关系很微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佟右妤猜想殷鸣雁对自己有些许成见,不论如何,可以坐下来谈谈。
误会解开了,也就平息了事端。
佟右妤想得挺好,带着殷鸣雁上了马车,命金葵捧出果茶来招待。
谁知车身刚动弹,殷鸣雁就错手把一杯果茶全部奉献给了佟右妤的裙子。
她今日穿的一身莲青滚边月华裙,浅白色的裙子瞬间染上红褐色的果茶,晕开一大片污渍,宛如凝固的血液。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殷鸣雁丢开杯子,拿出手帕,“佟妹妹会怪我么?”
佟右妤抬眸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
殷鸣雁不闪不避的,哪有半点愧疚之意,她甚至全然不怕对方着恼。
佟右妤微一抿唇,问道:“鸣雁姐姐是如何看我的?”
她让她上车,就是想趁机把话说开了。
殷鸣雁笑了:“凡事有因必有果,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佟右妤低头看着裙摆上的污渍:“虽说不能用失忆开脱一切,但毕竟是我与少将军之间的恩怨,我也在尽力弥补……”
“佟妹妹这话错了,”殷鸣雁把玩着手帕,道:“我与哥哥双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同理,你得罪了他便等同于得罪我。”
“那……我也向鸣雁姐姐道歉……”
“不需要,”殷鸣雁并不接受,压低了嗓音道:“哥哥是男子,对付你总有不便之处,而我恰好代劳。”
省得旁人说她哥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姑娘,她才不允许。
佟右妤纵使性子再怂,听见这个说辞,心里也是不服气的。
她已经一再道歉,也摆出了诚意,可对方似乎不打算给她弥补的机会。
“殷姑娘这般咄咄相逼,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什么鸣雁姐姐,都不是她该叫的。
“你生气了?”殷鸣雁上下打量着她,道:“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原先对你没什么意见,不过是为了替自家人出口气。什么时候我哥原谅你了,我自然就不追究。”
佟右妤都不知道是否该赞扬他们一句兄妹情深了。
车窗外传来一声马儿嘶鸣,殷子戬骑着高大的黑色骏马随行在侧,衣袍猎猎,雄姿英发。
他叮嘱过妹妹莫要多管闲事,这会儿难免留心着马车内。
殷子戬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对血迹尤为敏锐,一眼就发现了佟右妤裙摆上的红褐色痕迹,竟然大咧咧的对外呈现。
他当即眉头一皱:“佟右妤,你如今这般的厚颜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