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窄小而雪白,线条轮廓流畅优美,看上去细瘦,却很柔软,踝骨处萦绕着幽微的蔷薇香。
季向晁让他赤足踩着,鼻端离纤细足踝只是咫尺之遥。
一偏头便会吻到他的脚背……季向晁有些难以保持平静。
动了动嘴唇,季向晁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霍然回身,与此同时颜西因也道:“看够了吗?够了就走吧。”
道旁侧柏树后走出另一个人。
颜西因:“……”
刚分手的前男友。
他闭上眼,吩咐道:“季向晁。”
季向晁心领神会,拿出一副墨镜,展开,给他戴上。
颜西因不喜欢看丑男人。
他眼里的“丑”不仅包括相貌,还有仪容仪表、精神风貌和生活习惯。
不讲卫生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私生活混乱当种丨马的,他看到就想吐——不仅指心理反感,他是真的会反胃,还会呼吸不畅。
对面人看起来整体还算干净整洁,但状态憔悴,眼冒血丝形容枯槁,无端沧桑了好几岁。
因此,颜西因要戴好墨镜才能直视他。
他不解道:“家良学长,你藏在树后面做什么?”
宋家良一个月不见他踪影,放假了他人不在学校,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好容易才找到他人在哪,却看到他拿脚踩别的男人。
宋家良艰难道:“……小西,你这就喜欢上别人了?”
颜西因喜欢宋家良时,觉得他无一不好;现在爱消失了,便觉得他不过尔尔。
他干脆摘了墨镜,闭上眼躺回去,不再看宋家良。
而后他微一张唇,季向晁便跟伺候多年的仆人一般心领神会,端起旁边的水晶碟,将洗净的、新鲜的可食用玫瑰花瓣喂给他吃。
门内灯影斑斓,越发衬得门外昏暗。
颜西因眉眼轮廓本就娇艳,在这昏昏的夜色里不疾不徐地吃花瓣委实有些妖冶,简直是精怪勾魂来了。
可他表情其实并无半分勾人的意愿,甚至细看之下是冷淡的——如此姝丽的容貌配上疏离的神色,反而更令人神魂颠倒,让人想扑上来脱他的衣服。
他嚼了嚼花瓣,漫不经心同宋家良道:“我记得,我已经在微信里说了分手呀。”
言语间有花香从他齿颊处漫开,季向晁微微垂下头,两人距离缩短些许,但颜西因并未察觉。
宋家良急声道:“但我还没答应!”
颜西因颇觉奇怪道:“分手并不是协议离婚,还需要双方都同意,只要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们不就可以分开吗。”
宋家良仍欲再说,颜西因耐心却已告罄,起身道:“好困,回家吧,不然我哥哥又要说个没完。”
这样一站起来,愈发能直观看出他身材比例极佳,腰细腿长,又因身着短上衣与短裤,更可见裸丨露在外的腰腿雪白细腻,简直莹莹生光。
上苍偏爱他太多,不舍得任何瑕疵出现在他相貌或身体上。
可是他不仅有色相,更有靡丽诱人的神韵,哪怕遮上脸,也能诱得人心荡神摇——男男女女私底下皆称他为小玫瑰,不是没有道理。
小玫瑰恃靓行凶,耍男人像耍狗。
季向晁想到方才那学长丢了魂的惨状——一旦承认自己动心,就会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顺着颜西因的话道:“你刚才说讨厌的狗……”
颜西因似笑非笑地望过来,轻飘飘打断道:“那是我哥哥。”
小猫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
他说厉原北是狗,厉原北会高兴。
但倘或认识的人公认厉原北是他的狗,那厉原北会加倍高兴。
……他不想让厉原北太高兴,暂时还只想给厉原北一点点高兴。
颜西因在脑内写乱七八糟的《猫奴高兴论》,没留意原本正在偷拍的人已经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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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高悬,男人沿着地图所示,将微型摄影机交到雇主指定的地点。
这雇主铁定是弟控晚期无药可救。
雇他去拍,分明按图索骥更方便,却又不肯给照片,只有酒吧名字和文字描述。
——“浅粉色头发,浅瞳色”。
以及“全场最好看的那个”。
酒吧灯光五颜六色,哪里分得清头发粉色白色黄色。
酒吧里一半人都戴了美瞳,如何分辨瞳色。
“最好看”就更难界定了——审美本就是很私人的,年轻人打扮打扮不都挺好看。
没有照片为证,大概率这哥哥是对自己弟弟有十八层滤镜,才觉得弟弟“最好看”。
却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