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吧,别耽搁久了,怕病。”
“这桶是热水,小心烫。那边架的竹管里流的是冷水,这儿有个空桶,自己兑。”
“皂荚在衣架板子上,擦身的布巾也搭在衣架上,自己用。”
陆云川说了很多话,似乎将每一桩小事都掰碎了细细说,林潮生盯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忽然就不困了,脑子都清醒了。
满室的热气蒸得他有些脸红。
陆云川说完,最后又望他一眼,转身出了门,还反手将篱笆门也关上了。
林潮生呆了一会儿,篱笆门上下没有封死,各有两拃的空隙,他就透过下端空隙盯着陆云川的脚步走远,步子迈得很快。
呼,洗澡,洗澡。
林潮生拍了拍脸,回神开始舀水兑水,脱衣裳洗澡。
……
半刻钟后,林潮生穿好干净的里衣裹着棉衣出了洗澡棚子。
他脸色不太好看,这得从他穿衣裳时说起。
之前就发现陆云川的旧棉衣穿在他身上十分宽大,但那毕竟不是贴身的衣物,宽松些也正常。但这回穿了里衣才发现,袖子、裤子都长出好大一截,领口也松垮垮的,若不是林潮生紧紧拽着,只怕得表演一个“老肩巨滑”。
他有这么矮吗?林潮生沉着脸钻进了睡房。
陆云川听到动静扭头看去,看到林潮生后目光闪了闪,又抽了抽嘴角。
林潮生板着脸,拽着襟口喊道:“川哥,你过来一下。”
陆云川皱皱眉,听话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林潮生赶忙靠过去,和他站着比了比。
嗯,真的是矮,就到陆云川的肩膀。
他早怎么没发现!
这算什么?娇妻不过肩?
笑嘻嘻变不嘻嘻,娇妻竟是我自己。
林潮生被“男友睡衣”打击到了,板着脸问:“哥,你瞧我有多高啊?”
陆云川皱着眉退了两步,将林潮生上下打量了一遍,答道:“大概五尺二。”
林潮生瞳孔地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米七三!
好好好,穿越一趟,人缩水了。
痛失一米八身高的林潮生哀嚎一声,满脸痛苦地爬上床,大被蒙过头,装死。
陆云川:“怎么了?”
林潮生埋在被子下摇头,瓮声瓮气的说话声从底下传了出来,“我现在吃钙片还来得及吗?”
他似自言自语般嘟囔,隔着被子声音也不清晰,陆云川没听清,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见床底下没了闹腾的动静才过去将被子扯了下来,发现这闹脾气的小哥儿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陆云川摸了摸他的额头,嗯,正常温度;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嗯,有气。
陆云川放心出了门。
他出门冲了澡,穿了一条亵裤打着赤膊回了睡屋。
盯着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出神,他也不知想到什么,皱着眉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还是身体诚实地上了床,抖开被子躺了进去。
刚睡着没一会儿,半梦半醒间又听到身边的人开始闹腾。
陆云川一个激灵又吓醒了,赶忙伸手又去摸他的额头。
没问题。
刚松开一口气,就听到被自己半拥在怀里的人突然“嘿嘿嘿”傻笑了起来,又低声喃喃了几句,像是在说梦话。
也不知梦到什么,笑得傻兮兮的。
陆云川:“……”
陆云川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贴上去想要听听他究竟在说什么。
刚贴近,就听到林潮生又嘿嘿嘿笑了两下,说道:
“嘿嘿嘿……我终于有媳妇了。”
陆云川:“……”
果然还是觉得……算了,还是睡吧。
陆云川盯了说梦话的林潮生一眼,翻身拥着被子闭了眼睛,没再搭理这烧坏脑子说梦话的夫郎。
……
次日起床,林潮生发现陆云川看他的表情总有些不对劲,似乎是不理解,又似乎是无奈无语,总之就是复杂又奇怪。
林潮生:“?”
什么情况啊,林潮生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对夫郎很无语,但陆云川还是起床熬好药,又做了清粥小菜,最后才喊着林潮生吃早饭。
喝过药吃过早饭,陆云川在院子里砍柴。他大概是嫌林潮生躺过的棺材晦气,给它劈了当柴烧。
陆云川体格儿好,动起来就流满身的汗,初春季节就穿着单衣在院子活动。
林潮生也没好意思继续闲着,抱着劈好的柴收进柴房,一根一根摞得整整齐齐。
忙了一个时辰的家务,砍柴、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