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妖怪真是连装都不会装,他也不怕被人发现,把他抓去架火烧了?
林潮生真是没想起这回事!他在岑叶子面前还知道装一装,若是和原主有什么性情不一样,还知道拿生死说事,道什么死过一次想通了变了。
但在陆云川面前也不知为什么,总藏不住本性,好像下意识觉得这人和村里其他人不一样。
陆云川看了他两眼,又把自己碗里的鸡肉挑了两块到林潮生碗里,说道:“吃吧,今天早点儿睡,明天早点儿出门。”
林潮生把脸埋在海口大碗里,顺着点头,又拿手捂住碗口,急急喊道:“够了够了!我碗里有的!”
陆云川果然没再往他碗里夹肉,闷头几大口将面条吃了个干净,又等着林潮生吃完,他捡了碗筷去洗。
收拾妥当,俩人消了消食才又洗漱上了床。
或许是明天要去镇上了,林潮生有些兴奋得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闹腾。
陆云川闭眼睡在外侧,只感觉身边热炭似的人一会儿翻身,一会儿又拱腿,没个安分消停的。
“睡不着?”
陆云川终于睁开了眼睛,瞥一眼躺在身边闹腾的林潮生。
林潮生安静了一会儿,可他真是睡不着,没一阵又翻了个身,小声开了口,“哥……你这身材咋练的?”
陆云川:“?”
这话题跳得快,陆云川都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问:“问这个做什么?”
不问不要紧,一问,林潮生就激动地坐了起来,“我也想练!”
捂暖和的被窝里漏进了冷风,陆云川单手攥住林潮生的手腕,将猛然坐起来的人扯了下去,沉默一阵才道:“……你是个小哥儿,练这个做什么。”
“我是……”林潮生下意识想反驳说自己是男人,可转念一想,已经不是了。
东西还在,用不上了。
呃……也不能这么说,自己动手还是能用。
他撇着嘴挠挠头,小声嘀咕:“哥儿怎么了?哥儿就不能练了?谁规定的?我就想要,那肌肉多漂亮啊。”
……漂亮?
陆云川也不知想到什么,心口忽漏了一拍。
他将身边蛄蛹蛄蛹的人摁在床上,盯着林潮生的眼睛说道:“真想要?那每天早上起来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傍晚在围着村子跑两圈,先坚持一个月再说。”
林潮生眨眨眼,满脸真诚道:“啊……啊,我好像困了,我睡了。”
说罢,他翻身闭了眼,这下真没闹腾,说睡就睡。
陆云川:“……”
……这小哥儿。
陆云川还没见过哪个小哥儿想要一身结实的块头肉的,村里镇上的姑娘小哥儿大多喜欢纤瘦白嫩,腰粗了、腿胖了都要饿两顿饭。
这小妖怪该不会不是个哥儿吧?是个……男妖怪?
嘶……这妖怪是分男女?还是分公母?
陆云川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好了,这下轮到陆云川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
次日,二人果然起了个大早。
陆云川昨夜睡得晚,但今早起来精神头仍很好,两人收拾着吃了饭就准备出门。
溪头村往上的镇子叫平桥镇,是县上较富庶繁华的小镇。而溪头村是离平桥镇城镇最近的大村,走路大概是半个时辰的路程,若是搭个骡车牛车,更能省下一半的时间。
陆云川往日打了猎物都是自个儿扛到镇上的,他脚程快力气大,就是走路也不比骡车牛车慢上多少。但因为如今多了一个夫郎,夫郎又体弱,身体也没有完全养好,怕他走上半个时辰吃不消,陆云川也罕见地找村里里长借了牛车。
里长姓方,人很善良,他自觉自己担着“里长”的名头,就得对得起这两个字。
谁家借牛,拿去;谁家缺钱,借去。村上人户多,有吃得起肉的,也有穿不起衣的,他贴补不少,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村里的里长,却还住着土瓦房子。
里长媳妇常骂他是个滥好人,这次也是板着脸看自家男人把牛车借了出去。
她倒不阻拦,只梗着脖子喊道:“川小子,这牛车借你可要爱惜啊!听你说还有个野猪呢,血糊糊的,可别弄脏了咱家的车!”
陆云川嘴笨,只知道点头不知道说话,倒是跟在他身边的林潮生连忙说道:
“都晓得,叔婶放心吧!我准备了干茅草,到时候厚厚垫一层,肯定不弄脏牛车的。牛交给咱也放心,今天我们管它的草,保管喂得饱饱的还给您!您心善人美,亏谁也不能亏您啊!”
谁不爱听好听的话,里长媳妇一听就乐呵笑了起来,还夸道:“村里都说生哥儿不一样了,一看真是大不同,瞧这机灵劲儿!”
几人道了别,借着牛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