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生看着撒泼打滚的林钱氏,忽然问道:“所以二婶的意思是,你家救了我男人,所以他就该当牛做马地还?”
林钱氏:“是!就该!”
林潮生又问:“我爹娘早去,是二叔二婶把我养大的,所以二婶觉得养育之恩,也该当牛做马地还?”
林钱氏:“是!你个赔钱货,老娘就不该把你这么早嫁出门!瞧着姓陆的把你教坏了,心也养野了!”
她三番两次骂林潮生“野种”“赔钱货”,陆云川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被夫郎扯在后头,只怕早冲出去找麻烦。
“你再骂一句!”
“你为什么把潮生嫁给我?你自个儿忘了,真当全村的人都忘了?”
这话一出,瞧热闹的人全都窃窃私语起来,鄙夷的目光往她身上放。
林钱氏似乎这才想起来,当时送林潮生出门是因为这不中用的小哥儿快病死了,她怕赔手里才非得卖给陆云川的。
虽然想了起来,但林钱氏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仍梗着脖子继续说:“你去村里瞧瞧,谁家好心养兄弟的儿子?我家把他养大,他不该当牛做马报答吗?”
陆云川还想说话,却被林潮生扯了一把,止住了欲出口的声音。
林潮生先是一笑,竟点了头说:“是,是该。我也觉得该,必须得当牛做马地还!”
林钱氏对林潮生的识相十分满意,立刻笑了起来。
刚弯了唇角,林潮生忽然又说话了。
“既然当牛做马就能还。那二叔二婶是不是该把我爹娘的田地还给我?总不能说这田地也是养我的报酬吧?那不是已经当牛做马还了吗?”
第027章 田地风波
林钱氏被说得一愣, 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说的当牛做马那事儿啊?咋扯到田地上了?
田地是农家的命根子,况且大哥大嫂的地他们种了有十年了, 早当成自己的了, 咋可能愿意还回去。
林钱氏反应过来, 这下也不撒泼了, 直接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撩着袖子冲林潮生骂。
“你个短命的, 敢情是算计起我家的地了!”
“你家?”林潮生给气笑了,“二婶, 您说这话,也不怕我爹娘半夜入梦找你掰算清楚啊!”
“二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我不问你。”他瞧着林钱氏翻了个白眼,又回头看向村里人。
问道, “都是村里人, 当年我爹娘有什么田地,诸位叔婶都是清楚的。诶,周四伯, 我记得我家水田和您家挨着的吧?那时候您和我爹还常常一起插秧呢!”
这是原主的记忆。
林潮生从久远的记忆里翻了出来, 那时候爹娘在水田里插秧, 隔壁田的周四伯也一块儿忙活, 谁家要是先做完, 还能帮另一个搭把手。原主就在田埂上抓蜻蜓玩,闲下来再喊他阿父阿娘喝水。
后来原主爹娘去世了, 林潮生被叔婶接到家里,没半年人就瘦得大变样。周四伯还记着往昔的交情, 偶尔会给原主捎个窝头,但各家有各家难处,旁人的家事外人也插不进去,能帮的不多。
被喊作“周四伯”的汉子已经快五十岁了,干瘦却精神,皮肤黝黑,他听到林潮生的话连忙就答道:“对对对!就在上西坡有四亩!还有两亩旱地在谷子梁!嘿,钱氏!村里人还没死呢,真当我们这些人都不记得了吗?”
其他人也纷纷说:
“是是是,我记得!林大家的旱地在我屋后头,一亩栽花生一亩栽苞谷,年年没变!他每次收花生从我家路过,都给我送一把!那新鲜花生就是好吃些!”
“我也记得我也记得!林大是伺候庄稼的一把好手!家里六亩地全靠他!他媳妇是镇上姑娘,干不来这些,但刺绣活儿好,能卖钱!”
“真是过了好多年了,这要不提真快忘了!那些地现在都是林二在种,时间久了还真以为是他家的了。”
林潮生满意地点了头,又看向里长,问道:“方叔,您是里长,您应该最清楚?我爹的田地可有外卖?可有送人?”
方泉蹙眉摇摇头,回答说:“没。哎,你爹是急病走的,哪有机会打算这些。”
林潮生点头,扭过身朝林钱氏摊了摊手,露出一脸无奈表情朝人耸耸肩。
林钱氏:“……”
就吃个鸡,眼瞅着要把自家的田地吃没了,林钱氏真恨不得扑上去抓花这哥儿的脸。
可陆云川的脸色实在难看,像堵人墙般杵在后头,一双招子发着寒光直勾勾盯着她,仿佛一匹饿狼。
林钱氏觉得,这要不是人多又有里长在,只怕他真敢冲前来打人。
瘸着脚的林田山跳了起来,又气又急,“生哥儿!做人可不能这么忘本!你爹娘死了,是谁把你拉扯大的!那田地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