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整个人都有些呆呆傻傻的,说话也乖乖的。
陆云川唇角抿着笑,他一边笑一边将林潮生有些松散的头发高高盘了起来,免得待会儿洗澡的时候被弄湿。
做完这些,他才轻轻说道:“洗澡啊。”
林潮生慢吞吞点头,然后垂下脑袋自顾自地脱衣裳,最后才爬进浴桶。
浴棚里热气升腾,他又泡在热水里,没一会儿就熏得脸上潮红,最后还红着脸看向陆云川,语气真诚地问道:“哥,要不要一起洗?省水。”
不知为什么,陆云川总觉得这时候的夫郎别样的有趣,呆呆傻傻的,可爱。
陆云川扒了自己的衣裳,然后抬腿跨进浴桶,以行动回答。
不过到底可怜林潮生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陆云川最后也没做什么,只匆匆帮林潮生洗了澡,然后抱着人回了屋睡觉。
二人相拥而眠。
……
十五一过这年就算过完了,春光作序,万物和鸣①。
深冬的寒意才刚刚散去,一连数日的春雨沁得更凉。但春日还是来了,盎然春色卷上整个溪头村,是田垄上顶破土壤的幼叶翠苗,是屋檐下飞回的燕儿啄来的春泥,是被春雨浸润得娇艳欲滴的水光山色。
二月天,山里的桃花开了,梨花也开了,红的喜人,白的纯净。
林潮生起床时陆云川已经不在屋里了,他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自己好像半睡半醒间说想吃烧兔子,所以川哥是上山打兔子去了?
林潮生挠了挠头,有些为自己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恼火。
陆云川也是,这梦话哪里能当真,他还真去了。
他打着哈欠下了床,穿好衣裳出门洗漱,舀了热水洗过脸后才算完全清醒了过来。
灶房的大锅里温着早饭,是一碗小米粥和两个葱香花卷。
林潮生将早饭吃了,刚打算把屋里的炭盆烧上,这时候,屋外的院门被拍响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潮生先是如此一想,但回过神又反应过来,陆云川就算动作再快也不至于这么快。
“谁啊?”
林潮生一边问,一边朝外走。
推门一看是叶子站在院外,他今天穿了一身杏色的衣裳,打扮得俏生生的。
叶子歪着头说:“小哥,前几天说好了陪我去摘桃花的。”
林潮生回想了一番,还真有这回事。
春天到了,叶子也要忙着做新的胰子了。
春日里花多,暂定的就有桃花、山茶、玉兰。
前几天叶子就看山上的桃花开了,那时候就约了林潮生陪他一起去摘桃花。春寒料峭,这时候还不是培植银耳最好的日子,所以林潮生也闲得无事做,听了叶子的请求后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立刻说:“行啊,去呗。你等我给千里马喂两把草!”
林潮生匆匆喂了家里的狗和骡子,又挽着竹篮出了门。
春天野菜多,看能不能摘两把回来。
他不太认识野菜,但这不有叶子陪着一起吗?
两个小哥儿出了门,朝山上去了。
溪头村三面环山,他们去的不是后头那座陆云川常去打猎的山,而是西边的一座小山,那边没什么野物,但草多树多。
等陆云川打了两只兔子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了夫郎的人影。
“潮生?”
“潮生?”
他提着兔子在院里屋里转了一圈,没找着人,又立刻将打来的兔子挂在院子里,出门去找人了。
陆云川本以为林潮生是去了新屋那边,去找过,还是没见着人。
又去了叶子家找。
叶子自然不在家,屋里是田岚和曹大娘。
还没到农忙的时候,曹大娘也得闲,带着针线篓子和小孙儿来找田岚话家常。
两人都坐在院子里,一个给孙子缝春衣,一个给小儿子做肚兜。
小石头的小床也被搬到了院子里,正晒着太阳,小娃娃如今开始学走路,已经能扶着床栏站起来。
二蛋则趴在床头教他说话,“石头!喊哥哥!喊哥哥啊!”
小石头听到了关键词,趴着床栏站起来,歪着脑袋去看田岚,奶声奶气问:“哥?”
就简简单单一个字,但田岚立刻明白了小儿子的意思,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转身冲着小石头回答道:“哥哥去山上摘花了。”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又捏了捏小拳头,跟着学:“花!”
二蛋还趴在上头,抱着小石头说:“哥在这儿,哥在这儿,喊哥哥啊!”
这时,曹大娘也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瞪着眼看向小孙子,一巴掌拍他屁股上,教训说:“人喊自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