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看,就见陆云川正捏着一根磨牙棒咬得嘎嘣脆。
林潮生:“……”
陆云川:“味道不错,就是费牙。”
林潮生气笑了,没好气拍了他一巴掌,说道:“这是给你儿子磨牙的。”
陆云川:“……”
说是费牙,但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陆云川已经把小碗里的磨牙棒吃了个精光,此刻手里拿的已经是最后一根了。
不过幸好林潮生只装了一点儿在小碗里,灶房还有更多,他使唤陆云川去灶房再装些出来,自己则抱着孩子进了主屋。
穗穗越长越大,如今抱在怀里时间久了已经有些累手了,进了屋他就将孩子放在床上,随即又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小崽子正学爬,爬得飞快,扭摆着圆乎小屁股没一会儿就从床尾爬到床头,去找被他藏在枕头下的玩具了。
这时,陆云川也拿着磨牙棒进来了,林潮生立刻拿了一根递给穗穗。
穗穗丢掉手里的玩具,用两只小短手抓着南瓜味的磨牙棒往嘴里塞,没一会儿就啃得口水直流,幸好他脖子下系了一块口水兜,这才没弄脏衣裳。
穗穗吃,陆云川也拎了个小杌子往一大一小两人跟前一坐,也捏着根南瓜磨牙棒吃起来。
他似乎还挺喜欢这个嘎嘣脆的口感,吃了两根又说道:“还可以做山药味、红薯味的,应该都不错。”
瞧瞧,还点上菜了。
穗穗啃得很慢,但他知道这一小碟磨牙棒都是小爹做给他的,看阿父又伸手去拿,立刻不满地朝人“啊啊”两声,噘着嘴很不高兴。
陆云川讪讪收回手,又屈指在穗穗脸上刮了一下,小声道:“小气。”
穗穗:“啊啊!!”
林潮生:“行了!哥,你可别闹了,还和穗穗抢吃的!”
陆云川当然不会故意和穗穗抢吃的,就是看穗穗护食的模样觉得有趣,故意伸出手做出一副又要去拿磨牙棒的动作,气得穗穗咿咿呀呀一通叫,一边叫还一边对着林潮生手舞足蹈呢,显然是在告状!
陆云川被小崽子逗得大笑,不过他也怕逗过头把孩子逗哭了,立刻将手里的磨牙棒塞进穗穗另一只手里,随后起身准备朝外走,走前还解了林潮生腰上的围裳,又将其系在自己腰上。
“晚上吃咸菜鸡蛋面怎么样?”
这小的吃着,大的也要吃啊,陆云川系好围裳扭头看向林潮生问道。
灶台上有揉好的面团,是林潮生刚刚做磨牙棒时顺带揉的。
他冲着陆云川点头,说道:“成啊!”
陆云川进了灶房开始忙活,拿擀面杖把面团擀薄,然后切成长条,又往上撒了一把面粉放一旁搁着。随即又转身出门去菜园子里摘菜掐葱。
他刚走出去没一会儿,就在外面喊道:“潮生,陈二来了。”
林潮生正坐床上和穗穗玩拍手的游戏,听到声音只好又抱着小穗穗走了出去,刚出门,果然看到站在院门口的陈步洲和元宝。
大少爷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袍子,小厮元宝站他身后撑着伞,但雨势太大,仍将他的半边袖子潲湿了。
大少爷并不在乎弄湿的袖子,他两眼亮晶晶看着系了围裳的陆云川,像在看什么稀奇物种。
“陆兄弟,你家里是你做饭啊?!”
陆云川瞥他一眼,满不在意道:“多稀奇。”
说罢,他就攥着一把青菜绿葱往灶房走,走到一半又忽然顿住脚步,扭头说道:“你已经一个月没上山练箭了。”
陈步洲有一种少时被夫子训话的紧张感,下意识就挺直了脊背,说话都有些磕巴:“啊……这个……我这段日子不是忙活银耳的事儿吗!你们在县里签的单子,都是我帮着送货的!”
陆云川没再开口,只说了这样一句就扭头进了屋。
陈步洲抻着脖子看了两眼,最后瞅着林潮生问道:“哥夫郎,我陆兄弟手艺怎么样啊?”
林潮生笑道:“肯定比你好啊!成了,你可就别惦记这个了!这还下着雨呢,你怎么来了?”
说起这个,陈步洲正了色,二人进了堂屋坐下。
陈步洲说道:“去年江阳府的事情还记得不?”
林潮生立刻答道:“就传我椴木银耳有毒那事儿?这肯定记得啊。”
陈步洲点点头,又说道:“祝老板来了信。”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林潮生。
又说道:“那件事祝老板也一直在想法子解决,不提银耳的利润,此事也关乎着祝老板生意上的名声,她这一年也一直在想办法。今年不知怎么搭上府尊夫人那条线,反正当时的谣言是澄清了,如今官府那边也重新下了令。”
“细节都写在信里了,你看看吧。”
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