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淼拿出袋子里的围巾，围在了我的脖子上。

“还能看到下雪，真好，我以前可喜欢下雪了，下雪我爸爸就会带我出去打雪仗。”说到我爸，我和孙淼都愣了一下。

孙淼正在帮我系围巾的手微微颤抖，他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你打过雪仗吗？”我岔开话题，“不过现在的雪还太少了，多下几天下多一点就可以打雪仗了。”

说着，我跑到一边，转了两圈，“等到时候，我们一起打雪仗啊！”

孙淼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打雪仗。”

我笑了笑，接着又转了两圈，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可是一闪而过，等我停下来的时候，又不见了。

孙焱……我是不是转晕了，把孙淼看成了两个人？

我看了看四周，哪有孙焱的身影，他才不会跟着我，他才不会来找我，再也不会了。

“回去吧，别着凉。”孙淼走到我身边。

“孙淼，一千年前我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妖吗？”我抬头看向孙淼，“可不可以讲一讲我的故事？”

孙淼皱了皱眉头，他抬头看了看飘着雪的夜空，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没有什么十恶不赦，妖有妖的生存法则，人有人的道德原则，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是吗？”我和孙淼慢慢的走着。

“我只知道第一次见你，明明知道你是妖，却还是忍不住想接近你，即使你闯到我们的酒桌上抢了我们的酒杯，说人类就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其实还不是做着伤害自然的事。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说不定比孙焱还早。”孙淼轻笑着。

我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见孙淼说道：“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为了爱竟然做出了很多违背内心的事，你问我愿不愿意帮你，我竟然答应了。直到我看着你杀了阿月，以命换命，我才发现，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我停下脚步，突然觉得手脚冰凉，一种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孙淼也停了下来，他看着我，“那个时候我恨过你，因为你我和孙焱最终越走越远，因为你三族之间变得越来越混乱，因为你我不得不这么痛苦的活了一千年。”

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很想让孙淼闭嘴，不要再说了，可是嘴张了张却始终说不出口。

“我是真的想亲手了解这一切，我想杀了你，不得已我杀了你的家人，我为了杀你甚至不惜杀死那么多人，但是……”孙淼走到我面前，他叹了口气，双手搭在我的肩上。

“但是，当我真的和你面对面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已经不是那个莫卿了，你是一个新的，独立的生命。”

“为什么说些？”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孙淼。

孙淼笑了笑，拍了拍我身上的雪，“人是群居动物，可是我一直是一个人，是你让我感觉到我不想再一个人躲躲藏藏，是你让我感觉到我还算是一个人，是你救了我，不然我不敢想象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看着孙淼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把头埋在孙淼的大衣上，狠狠地蹭了蹭，“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怎么会救了你？你不要安慰我，明明是我害你变成这样。”

“莫卿。”孙淼把我的头抬起来，突然很认真的说道：“事情发展成这样，你是一个关键因素，但不是决定性因素，三族间的问题早就存在了，你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明白吗？就算没有你还会有别的“莫卿”，你不要太自责了。”

“这也算是安慰吗？”我摸了摸眼泪，“不过，很受用。”

孙淼笑了笑，伸手一把搂住我的肩，“走吧，你救了我，现在换我来救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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