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坐在一口井边,朝井里望着,双手捋着发丝,眼神十分的温柔。
可是,那个“我”又不是我,因为这不是我的视角,我正站在那个“我”的身后,看着这一幕。
过了一会,“我”站起身,冲井里笑了笑,我走过去想看一看这井里到底有什么,可是还没等我靠近呢,一个穿着旧时期那种粗布长衫的男人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按在井上。
“你这个贱人,快说,奸夫到底是谁?你到底在等谁?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男人狠狠地将“我”的头朝井口磕去,一下,两下……井口出现了一个深深的血印子。
“住手!”我想上前制止,可是任凭我怎么叫,他们都听不见,我只能看着男人将“我”扔到一边,然后气呼呼的离开。
我走到“我”的身边,看了看这张脸,原本我以为这是属于千年之前那个莫卿的记忆,可是年代不对,就连这人的眼神也不对。
我从未在那个莫卿脸上看见过这种温柔,平淡如水的柔情,她就这么看着那口井,嘴角还含着笑意。
我猛地一惊,心里已经可以断定,这个人不是那个千年之前的莫卿。
那这个和我长得一抹一样的女人,又会是谁?
我皱起眉头,只觉得怎么也想不通,如果不是我,也不是她,难不成还有第三个人?可是怎么会呢?还是只是凑巧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呢?
还没等我想明白,离开的那个男人又回来了,他拿了一条粗粗的麻绳,而且那条绳子上还不知道沾了些什么,满是暗红色的液体。
一股腥臭让我不禁捂住了口鼻。
男人走到女人身边,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冷笑起来:“我看你就是个妖孽,表面上说要吃斋念佛,私底下不知道和多少个男人私通,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娶了你!”
我有些惊讶,看着男人一把将女人的衣服扯开,而那女人的胸口,脖子上竟然满是红印子,很像是吻痕?
“说,到底是谁?你不让我碰你,那这些痕迹是哪里来的?”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两个眼睛瞪得老大,就快要爆出来了。
女人看了男人一眼,嘴角依旧带着笑。
“我这辈子是来赎罪的,每赎一次罪,身上就会多一个红印,并不是和男人干了那档子事,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全身一颤,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赎罪,她说她这辈子是来赎罪的。
男人自然是不信女人的话,他狠狠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接着用粗麻绳将女人捆了起来。
“一年前你来到我们村里我就觉得不对劲,可是还是着了你的道,如今我就将你投了井,让你再也不能出来害人!”男人说着就将女人推到井边,“素缘,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意好好跟我过日子?”
女人依旧笑着,她没有看男人,而是看着井里,“我这辈子没有爱,没有情,无欲无求,更不会让男人沾染了我的身子。”
话音刚落,女人自己侧身一跳,投了井。
男人全身一颤,跌坐在井边,发了疯似的笑了起来,“好啊,好啊,你这妖孽死不悔改,我就用这口龙井镇住你,让你永远不能超生,不能再出来害人!”
我猛地坐起来,发现还在房间里的床上,我下床走到桌子边,灌了两杯水,这才平静才来。
刚才那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素缘,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叫素缘?她又是谁?等等,好像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揉了揉太阳穴,哪里不对劲呢,除了梦里的女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到底还有哪里不对劲?
井,龙井。这口井我记得我小时候在我家院子里也见到过,那是我奶奶在乡下的老宅子,后来爸妈去世后奶奶为了方便照顾我就跟着我来了城里,那老宅子我也很久没去过了,我记得奶奶是交给了一个远方亲戚照看。
可是井不都长得差不多嘛?而且我也忘了老宅子的井到底长什么样,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再想想,那个男人,他的穿着应该是比我奶奶那一辈还要早上几十年吧?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男人的那张脸,好像有些熟悉。
在哪里见过?好像是照片,一张黑白照片。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在我奶奶房间里的墙上见到过一张被框起来的黑白照片,和这个男人有几分相似,只是过了太久我也记不太清了。
“莫卿,你起来了吗?”孙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应了一声,他这才推门进来,看到我坐在桌子旁边脸色有些不好,他连忙走了过来。
“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做了一个梦,我怀疑,我可能不是一千年前那个莫卿的转世,或者说,是第二世。”
孙淼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说?你梦见什么了?”
我将我的梦原原本本的告诉孙淼,他听了后皱起眉头,似乎也想不通究竟这个梦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