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有一句响亮的口,叫做“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但对于白鹭飞来说,这种时间与成功之间的密切关联看起来理解地还不够透彻。
在河西开发的角吹响之际,他还是没有忘记先享受一番生活。长安是通往兰州路上的必经之地,又是之前的帝国的首都。虽然和以往相比,长安的繁华略有不足,但它仍然是这个帝国最为煊赫的城池之一,也仍然拥有这个帝国最为舒适和奢靡的生活方式。白鹭飞觉得要是长安先停留几天歇歇脚,恐怕会影响自己接下去干事创业的热情。
“就是这里了。”
白鹭飞听说这晓风酒楼的残月春酿造之法不同寻常,更有龟兹等地的弹奏乐舞助兴,在经历了半天的寻觅后终于发现了目标,毫不犹豫地上了楼上雅间。
白鹭飞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翻看菜谱的同时,有两个老朋友也恰好经过此地。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楼上有人在吟诗作赋。
杨若荷似乎颇懂词赋,她抬起头来,痴痴地看着楼上正在吟诗作赋的少年人。突然,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冲进了晓风楼。慧能生怕这个常有惊人之举的小姑娘做出什么危险的勾当,只好尾随其后跟了进去。
白鹭飞在雅间里,隐隐约约也听到了有人在宣泄情绪。他听完一首,觉得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忧愁与哀怨,绵长而又浓厚,像是江南梅雨时节的天气,无端地有一种化不开的愁绪。
“这人作词有两把刷子啊。”
白鹭飞正想着要去见上一见。这词赋之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吼叫。
“妈的穷鬼骗吃骗喝地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老子踹死你!”
还没出门,就听见有人在骂骂咧咧。白鹭飞见到一个虬髯大汉正把一个穿着青衣的文弱书生一脚踢飞。一位打扮端庄、容貌靓丽急匆匆从二楼下来,像是要阻止大汉。见到刚刚这一幕,脸色苍白。
旁边有人在悄悄议论,白鹭飞竖起了耳朵。
“听说这就是咱这里有名三变公子。”
“是啊,三变公子才气超凡,却不知道怎么落得这步田地。”
“哎,还不是没有银子,这里可不管你才名如何,没有银子都得滚蛋。”
白鹭飞也听过柳三变之名,读过几首他的词赋,确实有不凡之处。
“慢着。”白鹭飞向前一步,挡在了青衣书生前面。
“你是什么人?”
大汉见有人阻拦,恶狠狠的要对白鹭飞动手,但看到白鹭飞手指上凭空多出的一张银票,脸上的表情立刻灿烂了以来。
“您是什么人物,不要叫这等落魄家伙扰了兴致。”大汉点头哈腰地接过银票,“您里面请,美酒、保准给您伺候好了。”
“把他扶起来。”白鹭飞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书生,“爷有话要问。”
“得嘞。”大汉把书生背起来,跟着白鹭飞上了三楼。
“晚生柳永多谢相助。”青衣书生颤巍巍地站起来行了个礼。
“来杯酒疗疗伤。”白鹭飞倒了杯上好的残月春,递了过去,“看你样子应该是好这口的。”
柳永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脸上看去竟然多了一丝红润,两眼也重新泛起光泽。
“酒量不错啊!”白鹭飞自己也喝了一杯,“听说你文才不错,我想让你写篇东西,五百两。”
柳永又行了个礼,恭敬而又自带孤傲地回答道:“晚生再次谢过相助之恩,但晚生词赋从来兴之所至、挥洒天成,不为俗物。请恕再下无能为力。”
“哦呦!”白鹭飞撇了撇嘴,“你被打的时候我看到有位姑娘很是关心啊,看你躺地上都吓的说不出话来了,那是谁啊?”
柳永听了沉默不语。
“看着就知道好得狠,不知道包一晚上多少银子,不如就在这阁楼上尽兴一番!”白鹭飞又喝了一杯,自言自语道。
柳永的脸色苍白,嘴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你平时估计享受不到吧,要边上观摩,我不收你钱。”白鹭飞笑嘻嘻地对着柳永说。
柳永涨红了脸,两只眼睛瞪着白鹭飞。白鹭飞觉得柳永恨不得站起来抽自己两个耳光,可是却又不赶贸然上前,嘴巴都快咬出血了。
“小二,问个事儿。”白鹭飞招了招手。
“恩公莫要如此。”柳永急了,深怕白鹭飞这没正经的主真要在这阁楼上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怎么的,心痛了?那姑娘是你相好吧?”白鹭飞明知故问道。
柳永低头不语。
“我白公子今天可以不叫她上来,下次别个什么蓝公子、绿公子的可就不好说了。给你五百两,也差不多够赎身的了。怎么样,不要辜负了人家。”
“五百两?”柳永抬起头了,狠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