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一轮明月挂在天际。
福陵城内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齐晨和念卿云也偷偷溜出来,找了一家最好的酒楼,喝一杯水酒。
街头巷尾都挂了很多火红的灯笼。热闹、人气就在这微妙的灯光里流转。
木质的建筑一排排铺展,青石板路通向人潮密集的地方,两边还有或新或旧的招牌。
人群在青石板上穿梭。
路旁的小贩在笑,在吆喝,在唾沫星子横飞地争吵。
酒楼三楼最好的包间里面。
念卿云拿着酒盏,倚着栏杆,懒懒散散。
她爱这尘世,更喜欢这种醉眼悠悠的姿态。齐晨陪坐在她身边没有喝酒。因为受了伤,不宜饮酒。
楼下的街道上人潮汹涌,不远处还有戏班子搭台演皮影戏。
念卿云说:“我小时候生活在寨子里,很喜欢看戏。在遇到我师父之前,我长大了只想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牧马人,看着马儿在青草地吃饭,自由驰骋。第二件事就是伶人。我自己还偷偷学了竹笛。呵,谁能料到,一个边远山寨的小丫头,几百年后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人生有趣的地方也在于这里,无常、难以预料。”
“你来福陵是为了什么呢?”念卿云好奇地问齐晨。
齐晨的目光很锐利,一下子就看到了楼下路过的李秀青。
“为了她。”
李秀青穿着白衣,一手提着剑,还有一只手拿着一串糖葫芦,略带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欢乐的表情,林苇茹跟在她的身后,拿着一串小糖人。两个人在一处卖通草花的小摊前停下来。林苇茹拉着李秀青的袖子,正在撒娇要买一些通草花。
不仅李秀青,街面上各门各派的女弟子很多,结伴成群。
“哎哟,你又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要不要我帮你去说媒?”念卿云饮一口酒。
“是李秀青。”齐晨道。
见到李秀青拿着糖葫芦,天真浪漫的样子,念卿云不由得问:“这个小姑娘真有那么厉害?”
“你没听过她的战绩么?出道以来三十一场决斗,无一败绩。连魔教都被她杀了好几人。”
念卿云道:“听说过,但没见过。她师父古灵威当年我倒是见识过,和我不分胜负。神剑宗的剑,也不见得比我灵犀阁锋利吧?”
齐晨道:“我来福陵的第一天就领教过她的剑术。她手里的那把剑可是神剑宗的镇宗之宝天心剑。”
念卿云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街道的另一边。
伫立着一个带着斗笠的剑客。
络腮胡子,粗犷的脸,粗衣、草鞋,还有一柄长剑。
长剑用的是木质剑柄,木质剑鞘。古朴,无华。甚至不像是仙剑。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杀气。他在等李秀青。
齐晨看着这个孤独的剑客,“他是来挑战李秀青的。”
念卿云道:“这个人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云横山的韦正浩。韦正浩很低调,一直都不怎么参与宗门事物,两百年前曾经在乌鸦海斩过两条恶蛟。能斩蛟龙的剑手,这天下绝不超过三十位。他的剑术一定很高强……虽然我也没见过他用什么剑法,但是云衡山的剑,多是走诡灵、迅速的路子。兼修云系法术,很少大开大合。”
“能来福陵挑战李秀青,韦正浩肯定很不怕死,是个剑痴。”
齐晨和念卿云能感受到韦正浩身上的杀气,李秀青自然能感觉到。
李秀青将糖葫芦交给师妹林苇茹,“小茹,你去天策将府请天策将军带道兵过来。”
林苇茹一脸莫名其妙。
“快去。”李秀青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要打起来了!”齐晨说。
人群被无声无形的浪撞开。
这是剑意与杀气的碰撞!
一条长街,只剩下两个站着的剑手。
人群慌乱地逃窜……
李秀青一手握着长剑,另一只手按在剑上,做出随时要拔剑的姿态。
“阁下是?”李秀青问。
“草庐粗人,何足挂齿。我学剑三百年,自觉学成了,想来找你验证一番。”韦正浩答。
多数挑战李秀青的人,都是为了求名。因为李秀青是这一百年来天下最负盛名的剑手。能击败李秀青,就能得到巨大的名声。
韦正浩不报姓名,以此表明自己一心只求剑。
这样的对手值得尊敬。
两人注视着对方,引而不发,就这么对峙着。双方水准在伯仲之间。一旦拔剑,就是生死一线之间的较量。
楼上。
齐晨和念卿云认真地看着这一场对决。这是难得一见的高水准决斗。不仅齐晨和念卿云,福陵城里许多强大的气息都朝着这里迅速赶来,能看到空中多了好几个大型法宝,上面都是观战的人。
李秀青站的这个姿态叫做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