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案上的惠十娘根本无暇顾及叶非茶,甚至就没有发现有人进来,只顾着专心致志看着手头的东西。
叶非茶笑着摇摇头,实在没有想到天真烂漫的惠十娘在干起自己的本职工作的时候,竟会如此认真拼命。
肖毅不断差下人去询问两人的情况,生怕怠慢了两人。尤其是在踏月到来之后,他对叶非茶的态度更加恭敬起来。他原本想在晚上摆一场小宴,但惠十娘不要说参加宴会了,她几乎忙得连话都顾不上说。
叶非茶笑着拒绝了他,他只得做罢,只希望英明的王爷在发现他心尖尖上的女人来到自己家之后,连顿像样的饭都没有吃上之后,不会气得砍了自己。
晚饭也是叶非茶让踏月给惠十娘端过去的,只见踏月进去,片刻后便无奈地走出来,除了晚饭,还有几乎没怎么动过午饭。
“她不吃?”
叶非茶挑眉,望着房间里明亮闪烁的灯光,抿唇。
“嗯,惠小姐不肯吃。”踏月眉间有些忧虑,“这可怎么行啊,就算是忙着给肖大人治病,也不能弄垮自己的身体才是。”
叶非茶笑而不语。她很是理解惠十娘。人在自己喜欢的事情面前,废寝忘食可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罢了,她不愿吃便撤了吧。”叶非茶摆摆手,“明日若是还不吃,就硬塞进她嘴里。”
踏月翁翁唇,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自家主子一定不会错,便笑着点头,将饭菜端下去了。
叶非茶在肖府中很是无聊,做了一组运动之后便打算早早上床睡觉。临睡前望了一眼对门依然灯火通明,无奈地叹口气。踏月细心地为她掖掖被子,将房间中的火炭烧得更旺了一些,下去了。
叶非茶在肖府睡得不是很踏实,她很清楚这个府中一定有认证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因此怎么也睡不实。夜半的时候,她醒了,起身推开窗,发现惠十娘房间的灯依然亮着。
叶非茶拧眉,看天色,也已经很深了,估摸着有凌晨一两点。
披上一件外套,她下床准备出去催促惠十娘睡觉。
刚一推开门,她就发觉屋顶上极快地闪过一抹沉浓身影,速度快得惊人。若不是她夜视能力强,根本不会发觉刚才有人过去。她下意识将外套拢紧,夜风很是刺骨,她也顾不得多少,提气便朝屋顶飞去。
不远不近跟着那道身影,她来到肖府中下人的院落,暗中记下房子的位置,折回客房。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她睡眼朦胧地敲开惠十娘的房间,催促她赶紧睡觉。
她却两眼放光,没有丝毫睡意,兴奋地拉起叶非茶的手:
“叶姐姐!我马上就找到了,还差一点!!”
叶非茶看向桌子上摊开的那本破破烂烂的古树。
“啊!”惠十娘惊叫一声,连忙捂住叶非茶的双手,皱起眉,“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大约是刚才睡觉不老实,手从被子里出来了吧?”
叶非茶漫不经心地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走到桌子跟前,垂首装作看医书的模样,却发现这书上的字简直就是狗爬!她根本什么都看不懂!
“这……”
叶非茶黑线。
“这是师父的手札。”惠十娘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合上书,“嘿嘿,师父他老人家平生最讨厌写字……”
神医居然是一个字写得比幼儿园小孩还难看的老头。
叶非茶心中顿时无语。
“快睡吧。”走到门边,她回头叮嘱,“已经太晚了。”
“恩恩!”惠十娘连连点头,笑吟吟道,“我马上就弄好了,弄完再睡!”
叶非茶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忆一遍方才去追黑衣人的情景,她确认自己记下后,再次浅浅睡去。
第二日,破天荒的,叶非茶一位惠十娘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被踏月揪起来,没想到她刚醒没多久,就见她依然是昨天晚上入睡前的模样,兴冲冲跑过来,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叶姐姐!叶姐姐!”她破门而入,大喊,“我找到了!”
叶非茶眉头蓦地竖起,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一只脚一勾,将门带上。
“嚷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肖大人中毒了?”
她声音有些薄怒。惠十娘连忙吐吐舌头,压低了声音,难掩雀跃:
“我今天早上去问了府里的下人,肖爷爷平日里和的茶是碧螺春,而他饭菜中被掺入一味药,名唤秋紫。此药生长在山谷河流两畔,秋季时会变成紫色,故名秋紫。”
“这味药本无毒无害,甚至可以缓解胸闷头痛,但是若和碧螺春放在一起食用,会产生另外的毒素。”
“也就是说,这两种东西相克?”
叶非茶眯起眸子。
“是的!”惠十娘点头,旋即有些忧虑,“只是秋紫极为罕见,现下的药铺中几乎没有卖的,能够得到它的人必定来头不小。而且,一定是精通医理药理之人。”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