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绝不敢妄动异心。”他慢慢的跪下去,庄重的说出口里的誓言。
真廉价。
春颜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来来去去搬东西的人,抿了一口茶。
那是最后一口,喝完之后,便随意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等着丫鬟过来换掉茶水。
招魂幡挂在两侧,漆黑的大棺椁置于正中,白烛点心还有檀香。
她也算是乐的逍遥。
“哟,这里怎么这般破烂,连王府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说着,还用香帕作势挥了挥。
春颜摸了摸扶手,还是站了起来。
“夫人不远万里从王府赶过来,怕是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吧!”她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
赵悦慢悠悠的走到了她的身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灵堂:“真是晦气。”
春颜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赵悦将肩膀上的包裹扔在了她的怀里,带着不可一世的口吻对她说话,仿佛苏小小死了,她就是这王府离开最大的女主人一样:“去帮本夫人放在房间里。”
“王爷出门去了,不知道夫人要去哪里?”她将她的包裹小心的放好。
赵悦坐在她刚刚坐着的椅子上,靠着椅背,舒服的眯起眼睛。
过了一会,她才懒散的说:“下午带本夫人逛逛这里。”
“是,夫人。”春颜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做出什么越礼的事情。
春颜走出了这里,看了看手里的包裹,她并没有到后面的厢房那里去,而是来到了厨房,那里乌烟瘴气。
春颜趁着众人都没有注意,来到了灶台。
摸了摸柔软的包裹,然后扔了进去,看着那包裹被火一丝一丝的吞噬,心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诶,人呢?
赵悦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天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乌云大朵大朵的聚集在一起,不一会,瓢泼大雨顷然而下。
赵悦连忙用自己的长袖遮住自己的头朝着灵堂跑过去。
一道刺眼的亮光忽然闪过,带来了一阵巨大的闷雷。
“轰隆隆——”天空似乎被马车碾过。
真是的,怎么这么大的雨?
连个送伞的人都没有。
她看着这天气埋怨着,头顶上的招魂幡无风而动,她忽然僵住了身体。
“咯咯——咯——”似乎是骨架的撞击,又似乎……
她不敢回头,想要冲出大雨,雨幕蒙住了眼前,她打开了一扇门,然后走了进去,将门紧紧关上。
“咯——”刻意被拉长的声音,她惊恐的看着前面。
“啊——”她尖叫着出声。
回过神,所有的仆人都在茫然的看着她。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将那些人给瞪了回去:“看什么看,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不能说出去,否则……”她冷声的威胁着。
然后那些人又恢复了常态,她暗自舒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正对着她的棺椁。
似乎下一秒,那里面的人就会出来,想起刚才的梦境,她打了一个寒颤。
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问清楚了明泽的房间在哪里之后,她便有了方向。
房间里很整齐,除了没有灰尘之外,就像是没有人睡过一样。
她坐在椅子上,幻想着她与明泽琴瑟和鸣的景象,不知不觉就笑出了声。
痴痴的笑了一会,她便执笔在铺好的宣纸上随意的挥舞着,行云流水般的在宣纸上,时而停顿,时而畅快。
眼角撇过一旁堆着的画卷,她好奇的放下手中笔,
画卷都用银线打了结,她本以为那里面会是一些名家的山水之画。
谁知道,那些都是一幅幅的人像。
画里面的人巧笑倩兮,美眸顾盼之间,流光一转。
“你死了都还要跟我抢!”她恶狠狠的冲着画里面的那个人说。
“怎样,是不是很嫉妒,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最终才通过了她的手,成为了王府里的挂名夫人。而如今她死了,你也还是无法取代。”春颜款款的从门外走了出来,赵悦连忙收起了脸上那愤恨的表情。
手中画像又重新被她放了回去,她满不在意的坐在椅子上:“那又如何,即使争不赢,但好歹我现在也是他的夫人,正室的位置早晚会是我的。”她势在必得的捏紧拳头。
春颜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挑着眉头看着她,似乎是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赵悦被她着眼神看着心里慌乱了起来,她颇为有些不自然的问:“你看着我做甚!”
“我在看你有什么资本做他的正室。别忘了,你现在除了是个侍妾之外,其他的就什么也不是了。”
轻蔑的话语就像利剑一样刺进了她的心。
她愤恨的看着她:“纵使我现在只是个侍妾,你看你,却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