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家无精打采的,谢全就于心不忍,仍然小声地问吕和良支队长道:
“非要等县局的人来了才能撤离吗?看队员们都折腾了一个晚上又一个上午了,能不能用封条把现场围好它就撤离?”
吕和良脸色立即起了变化,一把拉起谢全往一旁走,还扳着脸说:
“这种说话好在你小声儿问。不然的话我就得和你反面的了!你也不想想的,这个案子我们将来能结得了吗?多数情况下是结不了案的。这样一来,这是个什么案?下不了结论对吧?那么,失踪的吴绍康怎么处理?这已经不是你我这种小虾小卒能够画句号的了。所以不等县局领导前来,谁负得起责任啊?谢全!”
顿了一顿,吕和良接着说道:
“五年前,我参与到一种杀人案件,那情景就和今天碰到的案件如出一澈。当时,负责这个案件我的老领导谢俊雄,也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请来了市局局长,让局长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后来在取理后续事宜时,就顺利许多。否则,谁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呢?不是说我不愿担责任。而是当事件超出我这种级别的范围时,就应该由更上一级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不仅仅是汇报就能解决问题的!”
谢全听得如此说,方醒悟到案件背后的政治责任问题!同时,也佩服吕和良的善于总结经验!
难怪自己干了十多年,经验是有了,功劳也不少,人却始终在原地踏步。原来自己太没有政治敏感性了!
想到这,谢全就嘿嘿地苦笑起来。
“吕队长,你不愧是当领导的料,看问题就是站得高看得远。看我,怎么就一点都没想到这个问题呢!”
正说着,县局的警察们来了。
连陈伟锦局长也亲自来到现场。
吕和良一见,忙上前汇报情况,把刑警队碰到的事,加重语气讲给陈局长听。
听得陈局长好几次都在喘气儿。而且直到目前,他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起初反抄着手,侧着头,皱着眉头;后来有些吃惊的样子,就把反抄的双手放到身前来,一手托另一只手的肘,被托着肘的手四指托下巴,食指轻弹着上嘴唇。上齿及着下唇,一副凝思苦想的样子。
能够做到公安局长,总该有点儿年龄,大概就是文化大革命期间读小学的人,那时可讲究“破四旧、立四新”了。
你想,一个正在接受教育的孩子,天天听说要破四旧,他的思想能不受影响吗?要说现在这个案件与鬼鬼神神的扯上关系,谁信啊?
可吕和良才不管你信不信,他要把这事的实际情况说出来,即使多么恐怖都好。
否则,作案人至今仍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说不清楚;好好的一个吴绍康诡异地失踪了,你也拿不出解释的理由。
局长其实起初并不相信的。
他心里想,都什么时候了?
你破不了案竟然拿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糊弄我?
可看吕和良的样子,也似乎不是拿自己仕途来开玩笑的样子,就有些狐疑。
正听得吕和良越说越神奇之际,就在这时候,法医慌慌张张冲了过来,也不管领导在商量什么事了。
陈局长一看法医慌慌张张的样子,愣了一下,才省悟到今天真的碰上特别事情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法医,想听听他说什么来着。
岂料法医嘴巴哆嗦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惊恐的眼睛在眼镜片后露出了胆怯的神情。
法医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等自己的慌张定下来之后,才口吃地向局长汇报道:
“不可能的,局长,真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昨天晚上才死,尸骨就发生被氧化过的铜绿呢?而且,也太奇怪了。那个入屋偷东西的老者,他脖子上的抓痕不是人类的抓痕来的……”
法医的神色慌张,把刑警们和村民的眼睛都吸引过来了。
看他脸色的苍白,眼镜片后那双眼睛的惊恐状态,就知道碰上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于是,就有刑警们在互相交头接耳,就有村民们嗡嗡营营的议论。
同样地,法医那句小偷被掐死的抓痕不是人类抓痕的说话,一下子就把气氛凝固起来。
陈伟锦局长很震惊,瞪大眼睛看了看法医,才发觉他的神情太夸张了!
已经引起人们不必要的恐慌,于是在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后,马上用严厉的眼神盯着法医。
陈伟锦局长伸手摆了摆,示意法医别再继续往下说下去了。
陈伟锦随后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抬起了头。
在金黄色的刺眼的阳光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张恐怖的、干瘦的、龇牙咧嘴、眼眶没有眼睛的鬼魂,正隐蔽在洼地树林子的四周,正眼睛空洞而惊骇地注视着大家,故意把现场推向恐怖的极高境界,布设一道又一道没法解释的迷阵来考验刑警们的智慧。
“难啊,吕和良队长,我们碰上有史以来最惊世骇俗、最无法解释的谜案了,看来情况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