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约定了是工作任务,可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干,专案组就悄悄地互相转知。
然后集中出发时也显得特别谨慎,局子里都没人发现,他们溜黑出去工作去了。
没有办法的事,有时候,工作性质就决定了需要低调,谁敢对别人大声说,我们警察去捉鬼啰,那还得了的?
到得富丽村,透过天上射下来的微光,大家就蹲在村口的转盘那里旁边,静悄悄地守候着。
吕和良见谢全居然靠在一棵树干边睡着了,就轻轻叫了他一声。
那谢全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吕和良竟然发现谢全的眼神特别清亮,根本不像是因为疲倦打瞌睡的样子。
吕和良知道谢全是养精蓄锐,便伸手出来掐算了一番,好肯定地说,潘晓利那女朋友梁静今晚会有危险。
谢全和潘晓利听他如此说,就连忙问他会出什么事?
吕和良说:
“你们没听刘中国说么,今晚是最重要的一个晚上,那煞星第一次上门是吸取梁静的阳气,像你们二十几岁的青年人阳气正旺着呢,那猛鬼本来是挺厉害的。但他长时间没能吸魂了,在山上发功害我们时,又被刘中国用火一烧,损耗太大,就没办法一口气吃个胖子,所以他要慢慢吸掉梁静的阳气。等到梁静三魂不见了七魄的时候,一切就由得他摆布了。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在远处,只要他念动咒语,梁静的大脑就会听到召唤声,身不由己地叫她去哪里,她就会去哪里。好在前晚我们去得及时,那脏东西能吸到梁静的阳气有限,今晚他是非要来再吸,不然他就没法达到他的吸魂养体的目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情况是如此危险了,你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潘晓利听完吕和良的话,对着吕和良急得团团转,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说过爱她的梁静被死鬼弄死,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对潘晓利来说,显然是个巨大的打击。
虽然那晚他对梁静说自己爱她快发疯了,是出于救人的需要。
后来似乎也没怎样上心。
但奇怪的是,当得知梁静将会受到伤害时,他又是那样的着紧。
吕和良就让潘晓利不用太过担心,到了时辰,他自有办法。
吕和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从来没有过的坚定,谢全、潘晓利心里的慌乱也被他的眼神感染了,渐渐平静下来。
可大家蹲在村口的路边,又不知道看什么来着。
自从谢全被临时开过一次天眼之后,专案组的刑警们都知道了,平时,大家其实是看不见那些污秽东西的。
因此,吕和良叫大家伙蹲在村口路边,也不知看什么好。
村口距离粱静家还非常远,而那嫌疑鬼阴叔又来去无踪的,要是在里面就弄死了粱静,潘晓利哭都找不到地儿去。
潘晓利就问吕和良是不是离得远了点儿?
吕和良就摆摆手,一本正经地把复习过掐指算法运用起来,说没错,就在这等行了。
村里有好几条家狗虽然不吠叫,却呜咽着用警惕的眼光朝吕和良他们这边张望。
吕和良他们就象傻子似的在村口路边树干下坐了两个小时,打了几场瞌睡,而村里的家狗们围着他们团团转,存心跟吕和良他们较劲呢。
但很奇怪的是,这些家狗竟然不吠叫!
正感到疑惑和困倦的时候,吕和良就看到村子里有条影子幽幽地走出来。
那影子幽幽地来到村口的时候,嘿,奇怪了,那些村狗居然遇上了瘟神似的,呜咽着,垂下头去,惊怕地缩到一边去了,由得那影子独自往村口这边走来。
正在这时,吕和良突然敲了谢全脑袋一下,谢全顿时醍醐灌顶似的脑子一片澄明,抬头发现粱静正一脸漠然地从阴暗的农舍下闪了出来,朝村口转盘这边走过来。
吕和良先是一阵高兴,粱静出现在我们面前,说明她还活着。
接着就纳闷儿,这大家闺秀大半夜的往外跑干嘛,太奇怪了。
她依旧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朝大伙儿蹲着的这边直直地走来,看得潘晓利既莫明其妙又心痛她午夜独行村街,万一……岂不是!
潘晓利凑在吕和良耳边问:
“粱静大半夜的独自出来干什么呢?”
吕和良气息慢慢粗重起来,说:
“你看她走路的动作,跟平时是不是不一样?平平直直的,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的,不是她自己在走的样子,看到了么?”
潘晓利仔细去看粱静,她已经走到村路中间了,借着微弱的月光,潘晓利发现她面色苍白头发蓬乱,走路正如吕和良所说,不是在走,而更象是滑过水面的样子。
她的表情定格在一种木然的痴呆样,仿佛是人为画上去似的。
看上一眼,就不由得让人联想到纸扎出来的纸人,堆放在守灵间时的吓人模样。
更可怕的是,这时,吕和良阴阴地说:
“她不是自己走出来的,而是有人带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