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爸和阿妈虽然感到怪怪的,但他不吵不闹,又没别的孩子肯跟他玩,也就无可奈何地由他玩儿了。
可是,五岁那一年,和良的阿妈见他一连好几天躲在床上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也不下床,就好奇地问:
“和良,你老躲在床上玩,不厌烦的吗?”
和良听了阿妈的问话,抬起头来看着阿妈的脸,很奇怪地反问道:
“怎么会呢?我和蒙婆婆和山花姐不知玩得多开心……”
和良阿妈一听,顿时吓得腿都瘫软了。
这自家里的床,何来蒙婆婆和山花姐呀!
当即就把和良阿爸骂了个半死:
“看吧,看吧,都成什么样子了!当初起屋子的时候,我就说这里起不得的,你不听,还说那个蒙婆和她的孙女是孤家寡人,刨了她的坟就有起屋的地基了,没事的!现在看看吧,她婆孙俩找你的仔玩呢!”
有关吕和良的许多撞鬼的故事,在九旮村不断地流传着。
许多人都以为他长不大的。
迟早会夭折的。
这些背地里的窃窃私语,有时候还真的应验。
十三岁那年,有一会,吕和良得了高烧,人病得有气入没气出的样子,还说糊话:
“阿爸阿妈,就由我走吧,蒙婆婆和山花姐怪孤独的,都没有什么人和她俩玩。我去陪她们,她们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什么?哪个蒙婆婆和山花姐?……”吕和良的阿爸吕田生话还没问完,脚后根就被吕和良的阿妈轻踢了一下,顿时记起在床铺上和和良玩的那两个东西来,不觉倒吸着冷气,转过身来,惊惶失措地和老婆对视起来。
怎么办?
吕和良竟然会有如此的不幸,那两个坐不见影、行不见踪的可恶东西,想不到和良长到十三岁了,仍然对他纠缠不清。
“阿爸阿妈,其实不必怕的,下面根本就不可怕,还好玩着呢,许多人都在一起的。”
这时和良的阿爸阿妈忐忑不安再次坐在他的床边,正愁眉不展不知怎么办呢。
又突然听得他如此清晰的说这话,惊得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似的。
身子就禁不住瑟瑟发抖。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良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后来,和良的阿妈就忍不住,流下许多凄凉的眼泪。
毕竟养育了十三年呀!
谁舍得呀?
这十三年里虽然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可每每也有许多亲情温馨的时候。
有一会,和良阿爸病了,看了许多医生都不见好,家里为此穷得响叮当了,当时有人肯要他们现在居住的屋子,也会卖掉的。
只不过这屋子名声太臭,也太响了,没人敢要才得以保留的。
眼见着和良阿爸快没了,和良却从山上割了一捆草回来,说是煲给阿爸饮就没事了。
家里的弟妹们都当他傻的,要把他割回来的草丢掉。
还是和良阿妈一个激凌,想起和良出生时的许多怪事,以及成长过程中的许多奇谈怪论,就不由得战战兢兢拿着那捆草去煲,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的。
岂料事情的结果真是令一家人皆大欢喜呀!
那叫不上来的野草,也不知和良是怎么分辩那些有用,那些没有用,抑或是胡乱采摘的,反正和良阿妈拿来煲的时候,没见闻到青涩之味,反而有一种温润药味,而和良阿爸饮了之后,竟然奇迹般地好了。
事后问和良,你什么时候学会生草医药的呢?
和良睁大了眼睛回望着阿妈,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呆呆地想了好一会,才反问阿妈道: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生草医药呀?怎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呢?”
和良阿妈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的在不停地打颤。
眼光光地看着他没事人一样走出屋外去玩,仍然不能松下一口气。
你想想,既然一问和良三不知,那么,和良阿爸是谁救的?
不说村里没人跟和良玩,就是后来出生的弟妹也没谁肯和和良玩的,更别说教和良采摘生草药了。
如此一来,就剩下地下那些东西教和良的了!
虽然这事很离奇,也很得人惊。
想想都会令人头皮发麻。
但好歹和良阿爸活过来了,吕家因此没有遭到什么变故。
不然那可真就惨了!
家里没有了主劳力,而儿女又有好几个,张张都是嗷嗷待哺的嘴,吕家想不破败都难了。
为此,和良阿爸病好后抱着和良又是亲又是吻的。
但是,现在,却轮到和良了。
莫非“它们”救和良阿爸,就是为了换和良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和良阿爸因此一筹莫展得只会抽呛人的旱烟。
现在听得和良如此清晰地说这种道别的说话,和良阿爸额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