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天又冻,人又饿,还下雨,我还能到得什么地方呢?”即使是感到屋子主人的声音难听,还诡异,但此时此刻,吕和良没有得选择了。
“这个倒也是。只是……我这里不太方便的喔。晚上有污秽东西呢……”
“没事,没事,能留宿就成了。当然,卖些饭菜给我就最好。”
“好吧,你自己说不怕的。”
老婆婆转身闪入屋子里去。
吕和良就跟在后面走了入去。
屋子里黑古隆咚的,许久,老婆婆才摸索着点上火油灯,那一小点的亮光晃悠着照得见人的上半身,就照不见下半身。
仿佛人都被截了下半身似的,上半身就在屋子里平平地滑过,无事也吓得人心颤栗不已。
在大厅里用过剩饭剩菜,老婆婆又摸索着带和良上住宿的二楼。
刚走上楼梯口,第一间房就吓人地在门前用黑绸缎扎了一朵死人用的黑花,半吊挂着垂了下来。
随着寒风的吹拂而左右摇摆。
吕和良是见过真那种东西的,也没有眼前的情景这般吓人!
心儿禁不住就“卟卟卟”直跳。
仔细看多一眼,才发现这间房子的房门被锁头锁了很久了,锁头都已经生锈了,黑糊糊地挂在那儿一动不动。
窗户被木板乱七八糟地钉住了,把个窗子遮挡得密密实实的,似乎怕什么东西从那房间里跑出来呢。
和良屏住气,不出一声地跟在老婆婆的身后。
可是,老婆婆眼看着就快要走过这间恐怖的房子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火油灯从她的下巴倒照上来,把她那张老脸照得如同半夜爬出土来的野鬼一样,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呀!
吕和良一看老婆婆那张如同电影上的女鬼的样子,那些纵横交错的皱纹,在倒照光的照射下,使得老婆婆的脸布满了不规则的黑色线条,有如被人用毛笔在她的脸上乱涂乱画似的,并在这黑夜里看到,顿时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吕和良微微地颤抖着,心里面就想,按照大人们所说的话,自己小时候常常一起玩的蒙婆婆和山花姐,如果真的是鬼的话,那样子并不难看和凶险呀!
虽然现在大脑里已经对那两个人只有模模糊糊的记忆,但绝对不是可怕的鬼样,更不是现在这个老婆婆这么吓人的样子!
这时,走廊外的山影是那样的黑黝黝,放眼看去,除了漆黑一团,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而雨仍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只听见滴滴答答的响声。
那雨水打在树叶上时,发出了“沙沙沙”的响声,打在屋子的瓦顶上时,那滴滴答答的响声急促又透人心寒。
偶尔一阵风吹来,夹带着冰凉的雨水打在人脸上,只感到阵阵寒凉。
可是,那老婆婆居然闪都不闪一下,仿佛那雨水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任凭周围环境如何变化,她都不需要躲避。
就好象她只不过是一个影子站在这里罢了。
那寒风,还有那雨水关她什么事呢?她的一动不动,又用火油灯从下巴倒照着自己,比起她装扮什么都更恐怖!
看吧,那火油灯从脸庞下一点的地方往上照着,灯火本来就小,照到的地方也只能看见个大概,照不到的地方,就仿佛不存在似的。
所以当她移动时,就像她的头部在半空中悬浮着的样子,慢慢地飘啊飘啊……
看着眼前如此恐怖的老婆婆,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女老鬼,怎不叫人惊恐万状呀?
此刻,吕和良被吓得嘴唇在嗦嗦地抖,两腿有一种快要瘫软的感觉。
那道会教主却不理会这些,慢吞吞地才吐一个字出来:
“你,”
天呀!
那是什么声音?
真恐怖呀!
沙哑、低沉、幽深,有点像用手指甲从玻璃窗上刮出来的一样,直透人心寒。
那种幽幽的好象从地底下传上来似的冥音,裹挟着一种让人毛发倒竖的震撼力在里面。
虽然声音不大,但实在太喑哑了!
她说了这个字,就停顿下来,又是慢吞吞的伸出手来对着房间指一指,才接着幽幽地说:
“半夜……如果听到什么响声、歌声、尖叫声,都不要走出你的房间,更不能跑出来观看,那场面……好吓人的呀!”
吕和良心里想,真的?
哪有现在这么吓人吗?
老实说,你再不快些儿离了那间房子的门前,我就再也迈不动腿了。
可是,那老婆婆仍然拿着那盏火油灯,从下巴之下往上照,眼耳口鼻都有吓人的阴影,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女老鬼!
但她似乎没有发觉,或者她本来就有意要这样做,处心积虑地营造一种恐怖的气氛?
此刻,她仍然不依不饶地放底声音,拖慢节奏,喑哑着嗓子说出一个令人更加惧怕的来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