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骨灰盒大楼的许多谣言尚未来得及平息,火葬场里近日又掀起另一场更大的鬼事风波,把整个火葬场都哄动了。
事情的起因是由值班守场那个周伯惹起的。
之前,有周伯值夜,场里一切都过得整齐有序、相安无事。
可是,近来周伯病了,而且看样子是近那边多过近这边。
这样一来,场里就没有人值夜班了。
虽然招聘夜班值班员的广告在县城里张贴已经有好几天了,可就是没有第二个像周伯那样勇敢的,敢来应聘。
但场里总不能没有人守夜吧?
既然要有人值夜班,又招不到人员前来。
在没招到人来值班前,场领导开会研究决定,几个股室除了办公室负责到医院看护周伯,其它的分作两个小组,每晚每个股室要派一个人回场里值班。
这样,可以因人多而彼此壮壮胆。
且说殓房股副股长叶家田,自从上次在骨灰楼看到过那个黑色的鬼影,粘在墙壁幽幽地躲到另一个方向后,就一直心里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又轮到他值夜班,虽然另外的销售、乐队股也有人回来值班。
但这两个股室轮到值班的都是新近进场工作的人,与叶家田不熟,也就没有往来。
叶家田独自守在殓房外的办公室里,除了泡杯茶之外,实在没有什么事可做了。
为了打发时间,他只好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乱翻一通,居然找到本纸质的,巧的是书名就叫《鬼影森森火葬场》!
他想,写的大多不具有在火葬场经历过的人,看他能写出什么吓人的故事来,就打开来慢慢往下看。
这时,室外的夜空起了一些风,因为现在已经深秋,起些风就很正常。
但那风有些阴阴的,它掠过人们的脸上时,会有一种很寒很骇异的感觉。
因为回场里值班的几个年轻人都缩在办公室里,也就没注意到室外天气的变化。
销售股、乐队股轮到回来值班的两个青年有些怕,都不敢回办公室去,就相伴着呆在火葬场大门的值班室。
两人谈天说地的时候,外面的气温越来越低了,道路也越来越黑,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悄悄地躲了起来。
火葬场附近的树木左右摇摆着,发出了沙沙的阴阴声。
就在这时候,有一阵阴风悄无声息地括过,令到呆在火葬场大门值班室里的两个人感到浑身发怵、神慌手软。
这种感觉太明显了,但却不知因何而起!
两人“嘟!嘟!嘟!”的不自觉的浑身发怵,使得两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上,他们被吓坏了。
可是,这是因为什么而害怕呢?
他们不知道,也没有看到过什么。
但时,那种害怕的感受却如影随形一样跟随着两人。
他们多么希望今晚回场里值班的人不是他们两个就好了!
不然就不至于连值班室外也不敢看出去了!
那一阵阴风掠过之后,好象有一个影子从火葬场大门值班室外的大道,飘进了火葬场。
可是,此刻在值班室里的两个年轻人还在不寒而栗呢,谁敢抬头往门外那冷清清的大道上看啊?
他们面面相觑着在浑身筛糠,内心里恨不得时间飞快地过去,好让他们下班回家。
然而,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
那影子竟然幽幽地飘到殓房去。
那时叶家田正被里的故事和情节吸引住。
渴了,伸手去桌面上拿起茶杯就喝;口淡了,从烟盒里抽一根出来点燃吸上几口。
做着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
其实,一个人怕与不怕,是与他的心放在什么方面有很大关系的。
就像今晚的叶家田,因为有一本描写他所熟悉的场面的吸引了他,而周围又是如此地安静,所以他的心全投入到里面的人和事里去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室外起了阴风,有令人骇异的感觉。
正在他沉迷在里面的时候,这安静的夜晚,叶家田所在的殓房办公室,突然,响起了“得、得、得”敲门声。
叶家田刹那间意趣尽扫,头从书本上越过,眼睛看着门口不好气地问:
“嘿,深更半夜的,谁这么有兴趣来殓房啊?”
门外来人听到叶家田不耐烦的声音,似乎犹豫了一下子,迟疑不决起来。
可能他想,既然都来了,还是厚着脸皮打搅叶家田一会吧。
于是说:
“是我呀。现在还早着呢,不至于到了深更半夜罢?”
叶家田听了,就几乎是自然反应地转过头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下,才十点钟,按往常在宿舍住的习惯来算,的而且确还早得很呢。
甚至都还未开始夜晚的诸如打牌啊、赌麻雀啊、喝啤酒啊、上网等这类夜间活动。
只好站起来走去开门,手上还舍不得放下那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