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和良想不到叶家田对自己有如此深的误解,实在是无语。
后来干脆绷起脸来骂他几句,叫他收手罢。
说场里已经宽宏大量放过他一次了,人要懂得尊重别人给予的改过自新机会,别糟蹋了。
本来大家都是读书人,如此点到为止地骂上一通,应该回头是岸了。
可事实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叶家田想我养鬼你们收了我的东西,我不养,我……还不行么?
养鬼的事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叶家田似乎真的安静了下来。
不见他再有什么让人意外的举动,场领导班子因此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叶家田暗地里还是有所行动。
当然,他做事更小心更隐蔽了。
恐怖的事情是从一个下著大雨的傍晚开始的……
因为雨是从下班前突然下起的,大家都始料不及,没谁带雨伞,只好呆在工作地点等雨停了。
停尸间总共就四个人,两个女同事学的是化妆,毕业进入场里后,就学有所用,在停尸间专做为尸体化妆,另外一个和叶家田负责冷藏尸体。
这会儿都被困在停尸间了。
大家抬头看看淅淅沥沥下过不停的滂沱大雨,就有些无可奈何。
那个名叫陈思婷的小妹妹,因为名字与停尸间太谐音了,同事们就笑着给她一个停尸妹的花名,她当然是又气又无可奈何了。
此刻她是眉头紧皱,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她指着火葬场大门两个正在雨中奔跑的身影,对另外一个名叫曹绍姻的姐妹说:
“怪啦,这两个人真是不可思议!把亲人放在这里之后,也不去办理火化手续,哪怕现在下这么大雨,也赶着离开松鹤园。难道他们不怕园里不见他们交钱而不管他们的亲人的吗?”
曹绍姻尚且未回答陈思婷的问话,那另外一个名叫安玉民的男同事,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冷冷地说:
“凡是这种赶着离开火葬场的,都是有问题的。不是一家人都没什么钱,又未谈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脚低抹油——溜之大吉;就是一帮穷朋友,漂流各地找工做,其中一个死了,又没什么亲人,只好弃在火葬场里。每年这种情况多的是。”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家田听了安玉民的说话后,就暗暗留意起那具尸体来。
果然如安玉民所说的那样:自从那天滂沱大雨把那条尸放在停尸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认领那具男尸了。
按照以往惯例,凡是被人遗弃的尸体,停尸房那具大冰柜是不放这种无人认领尸体的,那里主要是停放过几天就来开追悼会的尸体,温度既要足够冷,但又不能冰到人家如冰块一样硬。
那样就不适宜化妆,也容易让死者亲人看到死得硬梆梆而伤心,所以是有讲究的。
到了三天后,仍然没有人联系那具尸体的火化事宜,就要把尸体移到冷冻室去。
那里温度低,尸体不会腐烂变质。
要到一年半载仍然没人来认领,还得登报公示仍然没人来领才能由场里处理。
因为冷冻室里停的大多是无主孤魂,而冷冻室又冷又阴森,连灯也不多一支,平日谁都无事不会进去。
大凡遇到处理这种弃尸的时候,安玉民不是说这不方便就是说那不对劲儿,总之找理由不进去就是了。
身为尸体处置股的肌长,叶家田往常虽然一肚子气,可他也不能像安玉民一样推卸责任啊,只好独个儿处理了。
现在,他心里有了私事,反倒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就推着推车到停尸间搬运那具弃尸。
果然,安玉民一见叶家田推车进停尸间,他就趁人不注意一个闪身溜出了停尸房,找个地方抽烟去。
叶家田早料到他会这样,就自个儿拉冰柜,把那具弃尸抬一半到推车上,然后借着推车的托力,去抬另一半上推车床上。
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着这一切的时候,那两个女同事还背后竖起手指称赞呢。
岂料叶家田把弃尸推入冷冻室后,还反手把门关上呢。
很快,他就闪身到门边贴着耳朵听了一会后,确信没有人会进来了,他才从长褂的衣袋里拿出针筒来,对着弃尸刺下去。
弃尸的肌肉毕竟已经僵硬,针打下去后,起初没有什么反应。
而寒冷的冷冻室里又是如此低温,以至他的双手打起抖来,嘴唇咬得紧紧的,两眼紧张又惊惧地注视着弃尸。
只见已经被冰得僵硬的弃尸,在一段时间之后,出现了淡淡的、灰灰的变化。
叶家田伸手过去按了一下,天呀!
那弃尸的肌肉居然出现了弹性!
这是怎样的一种让他惊喜的事情呀!
这说明,自己的新方法是对的。
这弃尸所出现的反应就是明证!
随着时间的推移,弃尸上那种淡淡的,从冰冷、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