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结局,不禁使安玉民目瞪口呆;而曹绍姻反而因此大松一口气。
她仿佛身上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一样,感到浑身自在又轻松。
至于陈思婷,则有一种大失所望的感觉。
甚至怀疑安玉民在造谣!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安玉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天他明明看到弃尸的手在动的,现在却什么也不是了。
洁白的冰霜粘满了尸体的周围,拉开柜子的时候,还看到冰霜长久没接触过柜外空气而飘荡的白色气体。
完全是一具长久冰冻的尸体样子,真是不可思议!
可那天自己明明看到尸体在动,嘴在吐泡沫,手在把泡沫往身上铺设,在造茧。
那时安玉民的确有些惊呆的感觉,但整体上的事实并没有看错,更不会是出现幻影。
至于刚才和阿花和阿英进去看到的情景完全是两码事,他解释不清楚,但绝不怀疑星期六自己看到的一幕是看错了!
因为好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并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
安玉民便在暗中留意起叶家田来。
果然,有关叶家田神神秘秘的行踪,确实不能拿没事人来形容他的。
他的反复无常令人一眼就能知道他不仅心事重重,还喜怒形于色。
化错妆事件已经过去三天了。
叶家田最近也变得无精打采的。
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到了吃饭时间才会神情戚戚的去饭堂打饭,然后又自己孤零零地回到办公室里。
好象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他预想那样好,甚至可能还出现了挫折!
今天经过叶家田办公室的时候,叶家田没有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安玉民就装作抽烟的样子,蹲在办公室门外偷看,只见叶家田口中不停地喃喃地说着什么,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自言自语。
说到激动时,还大声地自语道:血,难道是因为没有血?
他自问着,但是又不停地摇头,似乎不敢肯定。
安玉民把这事偷偷说给曹绍姻和陈思婷听时,曹绍姻感叹道:
“这真是太疯狂了!怎么会有这么个人呢?”
陈思婷也说:“这不是疯狂了,简直就是变态了。这么一条弃尸,有必要摆弄来摆弄去吗?对了,你们说,他到底因为什么才迷恋上尸体的呢?”
安玉民一听,兴趣来了,说:
“我听说呀,他是因为追陈莉莉不到,才性格越来越孤癖的。不知是不是也是因为失恋了才迷上摆弄尸体的……”
安玉民还想说下去的时候,看到陈思婷直向自己打眼色,这才醒悟到这种说话不应该在曹绍姻面前说。连忙把话打住。
可曹绍姻有些神情戚戚的,解释说:
“你们不用在我面前打眼色了。这事我后来想通了。一个常常神神秘秘的人,并对尸体着迷的人,一个不小心走火入魔,容不易拿他身边的人来做实验?所以这样的人是喜欢不得的。”
陈思婷一听,脸上露出了怪怪的笑容,一手护嘴一手指着曹绍姻欣喜若狂地笑说:
“好了好了,总算迷途知返了。好歹等于挽救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我是指你自己的生命……”
安玉民也笑着说:
“你不要乌鸦嘴好不好?说不定她还没遭叶家田的毒手,先遭你的毒嘴咒骂。”
陈思婷说:
“人家只是假设而已嘛!再说我又不是存心要咀咒她的,曹姐你说是不是?”
曹绍姻虽然说了自己已经想清楚了的说话,其实内心仍然乱如麻团。
真是斩不断,理还乱。
爱情这东西最难说清楚了。
爱如风,来无踪。
但要它去的时候,它却像被风吹感冒了一样,磨磨蹭蹭好长一段时间也不愿离去。
当下两人见曹绍姻神思恍惚的样子,就互相打打眼色,不再提那事儿。
这倒使安玉民另有想法起来。
他想,唉,毕竟是女孩儿,其中一个还深陷爱情泥潭而不能自拔。
每次和她们说起这件事,叨叨嗉嗉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干脆自己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算了。
安玉民作出这样的决定之后,就更加留意叶家田的一举一动了。
当然,他的注意不能大咧咧的,否则会引来什么后果,谁也不敢去设想。
他贼精,依然像往常一样,来上班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常常偷溜出殓尸房,到别处去。
其实,他并没有走远,做个样子到别的股室去,一个回马枪又悄悄回到殓尸房附近,躲在殓尸房对面路旁的树荫下。
为了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他随时一手拿着一支卷烟,一手拿着打火机。
要真被人看到他躲在树荫下,他就点燃卷烟来抽。
这样子当然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