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闪入殓尸房后,曹绍姻和陈思婷正想站起来,悄悄跟上去之际。
突然,从她们的后面,响起了轻轻的沙沙声,偶尔有脚步踩断树枝的“吱嘎”声,仿佛要从两人的身后逼近来把她们吞噬似的。
这阴阴的沙沙声响起之际,那种仿佛从阴间地狱传上来的声音,悄无声息地直逼近两人的背后,吓得两人瑟缩着,连头也不敢回看一眼。
有那么的一瞬间,陈思婷被吓得嘴巴张大开来,就在她想惊叫的一刹那,曹绍姻伸过手来死死地护住她的嘴。
身后,一条黑影就在她们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踩着落叶、干枝,一步一步从树丛的深处走了上来。
黑影全身心都放在闪入殓尸房的黑影身上了,两眼直盯着远处的殓尸房,根本无暇顾及到附近会有两团瑟缩发抖的黑影蜷缩在树荫下。
那从曹绍姻和陈思婷身后悄悄地走上来的黑影,走到路边的树干下,警惕地停了下来。
一双在黑暗中四处张望的眼睛扫来扫去的,在确信没有人影了,黑影才蹑手蹑脚地闪过大道去,侧身贴在殓尸房的墙壁,似乎在倾听什么来着。
黑暗的树荫下,曹绍姻几乎是耳语般地对陈思婷说:
“看样子,那条黑影也想跟着溜进殓尸房去呢!你说,他会不会是安玉民呢?”
陈思婷想了想回答道:
“八成是。不过今晚实在太黑了,知道有人影在走动,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什么轮廓。不然就不用猜了。”
可是,陈思婷这样子的说话,就跟“我猜,应该是”没有什么分别,曹绍姻因此更放心不下,她说:
“如果万一不是安玉民来,这事岂不是更复杂了?”
陈思婷在黑暗里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语气也有些瞧不起人的味道:
“嘿,你别吓自己了!用脑子想一下,刚才我们还被吓得要死。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人进场里来!黑咕隆咚的,没事谁敢来这种地方?平日里,人们对火葬场避之唯恐不及呢!”
两人正窃窃私语着,很奇怪的事情就出现了:殓尸房的周围渐渐起了很浓的雾。
白白的、如同绸缎似的盘绕在殓尸房的附近。
而不远处的其他办公楼却没有这种现象。
而那些白雾除了围绕在殓尸房就什么地方也不去。
天色更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所以殓尸房周围的白雾就更加显眼,也更加不可理喻。
这夏季未退的日子,怎么无端端得些雾气来?
还雾茫茫一大片,妖里妖气的。
一会儿层层叠叠,一会儿又如丝如带,盘踞在半高不高的殓房墙壁周围。
就在这时候,这静谧的黑夜,幽幽传来了一声可怕的长嗥。
阴森怪气中带着震魂慑魄的恐怖力量。
那声音的悠长,夹带着愤世嫉俗的戾气。
在黑暗中仿佛宣告恐怖而血腥的恶魔现世了。
那种颤栗,那种凶兆,那种惊骇,竟是那样令人魄散飞霄、浑身颤抖!
曹绍姻和陈思婷正想潜近去一看究竟,却被这声撕心裂肺的恐怖声音震撼得人心都快要破裂了,蹲在树干下一动不能动。
而殓尸房里却再次传来了让人惊恐的呼天抢地声:
“你不能咬我啊,是我喂养你长大的呵……”
这声音隐隐约约有点像叶家田的声音。
但因为颤栗得太厉害了,变得都听不清到底是不是叶家田的声音了!
曹绍姻和陈思婷颤栗着,黑暗中,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鼓起勇气来,哆嗦着站了起来,慢慢移步朝殓尸房走去。
“小心点儿,一看不对劲儿,就往回跑。”曹绍姻提醒说。
其时,陈思婷可能蹲得太久了,也可能被吓得魂魄皆飞。
站起来的时候,腿麻得不行,又软得不行。
她想说我们不走近去行不行?可叶家田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叫,早把曹绍姻的胆怯赶跑,牵挂与着紧随即占满了她的心。
她已经一步又一步朝殓尸房而去。
殓尸房内,这时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撕扯声,还有男子们的臭骂声、惊叫声、喘息声,混杂在一起。
根本没法听清楚谁和谁说的是什么,又碰撞着什么东西。
那种肉体撞在物件上的沉闷声音,伴随着疼痛的叫唤,让阿花和阿英听得头皮直发麻,心就禁不住“扑扑”直跳,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不难想象,里面已经混乱并且场面很恐怖。
在两个男子惊恐的呼叫声中,还夹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叫声。
如狼嗥?
如狮吼?
如虎啸?
有些象,又有些不象。
那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可以说杂合了所有恐怖猛兽叫唤时给人屁滚尿流的恐惧,但却还要更加厉害!
完全到了直达人们灵魂深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