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叶家田是因为追求自己才走上这条自取灭亡的道路的!
陈莉莉就有无限感慨在心头,想自己与吕和良的爱情若即若离之际,周芸横刀夺爱。
其实这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一个对自己的爱情不能表现出忠诚的人,分手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只是,只是,叶家田呀!
你这样一来,不仅令人可憎,还令人深恶痛绝了。
你不想活也就算了,现在弄到两个同事陪你下去,即使你怎么可怜,也没有人会再对你同情与怜惜的了。
这辈子你就背着骂名而死有余辜了!
其实,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呢?
那时自己是剪不断、理还乱呀!
要过一段时间再表达爱意,说不定就有了转机啦!
就不用闷声不响去养什么鬼!
靠一只鬼来作弄成的姻缘,又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陈莉莉期期艾艾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法解脱出来。
刚好她所在的接待组,接待的对象就是叶家田的家人。
叶家田的父亲叶全宝,在叶家田未成年的弟弟搀扶下,颤颤魏魏,几不能站立。
原来,叶父是中年失妻,又做父来又做母,好不容易才拉扯大叶家田四兄妹的。
所以,岁月风雨在他的脸上留下的苦难痕迹就更多。
眼睛已经开始混浊,皱纹纵横交错,头发白得灰灰的,了无营养成份,既干枯还分叉。
他的皮肤深棕夹着黄褐色,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天长日久面朝黄土背朝天劳作的老实农民。
一个刚过五十但在外表看来六十有余的苦命人!
叶全宝听着接待组介绍他儿子出工作安全事故时,两眼混浊而迷茫。
他的嘴唇哆嗦着,泪水在眼圈里打滚,硬是没有让它落下来。
为了消解他内心的巨大悲痛,他颤栗着拿出焊烟来,手抖抖地卷成喇叭筒,放到嘴巴点上,深深地抽上一口。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那份悲情,那份忍痛,是那样的诚实而伟大,让一旁看着的陈莉莉,忍不住,又偷偷地转过身去,抹自己的眼泪。
可是,按照场领导的交代,接待组的人要表现出真诚、同情,要接待周到、细致。
但在赔偿损失上,却要尽量做到出得越少越好。
虽然按工伤事故处理,按劳动局的有关规定,是有章可循的,但能减则尽量减。
办法当然由各接待小组自己想,而且理由要说得过去,不能留下手尾。
可面对如此老实、如此可怜的叶家,怎么还能硬着心肠执行场领导的指示呢?
但偏偏就有人做得到!
看那个周芸,就如同往日她在销售股时一样,嘴是甜得漱过油,一见叶全宝老实,就把赔偿的二十万减头除尾,一个又一个莫明其妙的理由,最后减剩下十六万了,还想下刀。
陈莉莉实在看不下去了,却不当面发生冲突,静悄悄地闪到一旁去。
晚上,当所有人都回宿舍的时候,陈莉莉偷偷打的到死者家属住宿的旅馆去,直奔叶家的住房,敲开门后,一闪身就闪进房里去,支开叶家田的弟弟,对叶全宝如此这般一番细语之后,末了,叮嘱道:
“不要问为什么,也不点头退让。更不能说出是我教你的。记住了?”
第二天,叶全宝幽幽的去找吕和良,说:
“我不是个多事的人,也不想事情没法收拾。所以我独个儿来。我家家田的事,我要五十万。不然,我就要看全尸。”
吕和良一听,头都大了。
还禁不住倒吸一口气,悄悄地带他到许大宝的办公室去。
叶全宝除了重复那句话,什么也不再说。
为了不使自己露出馅儿,他按照莉莉的吩咐,垂着头,只盯住自己的鞋尖,问他什么都不再哼声了。
许大宝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必然有人暗中点拔他了。
为了息事宁人,许大宝只得咬牙点头同意了。
当然前提是不能把这事往外说。
如果那两户人家知道一丁点儿消息,这个许诺就作废!
叶全宝只默默地点点头,走出去了。
目送着叶全宝离去的背影,许大宝正想发火之际,他的手机响了。
许大宝刚听了一会儿,就大声叫道:
“什么?真的有病毒?还是挺厉害的埃博拉病毒!天呀!还以为叫你这个身为防疫站站长的老战友来帮演出戏呢。想不到竟然真有病毒!”
许大宝说完,一屁股瘫坐在大班椅上。
今天对他来说,真是失败透顶了。
刚刚打发一个知情的敲诈者,为此要多付三十万才能护得住口。
现在,老战友又告诉他,那个上次做戏给场里干部职工看的殓尸房防疫,不是假有病毒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