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叔与侄仔同时被鬼吓得魂飞魄散,当然不肯就此罢休。
怎么也得给个说法。
第二天一早,这家子在火葬场遇鬼的人,原来说好要赶回外地上班的,也不急着回去了,非要把事情弄清楚不可。
所以一大清早就来到火葬场办公室。
接待的严勇田毕竟太嫩,也未曾遇到过这种事,就把这事向覃英汇报。
覃英升做副场长之后,做分管办公室工作。
听严勇田说人家要来讨个说法,就学着其他领导的模样,板着脸孔反抄着双手走过办公室去。
可她毕竟就是街边大妈、村里主妇的水平,不知怎么三言两语,就不合人家的耳朵。
人家来要个说法并没有错,毕竟就是在你场里碰上的这种事,害得晚叔现在在医院里还在筛糠一样打抖。
这医疗费、陪人费、误工费总得要给点吧?
可覃英说了,我们怕碌贼你呀?
如果你们诚心来敲诈的,连毛都不会给条你!
这话岂不成了街市上没文化的泼妇互相骂街时用的语言?
当场就气得那家人直喘粗气,浑身发抖,“哒哒哒”的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要不是也是知书识礼的人,就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把她那张雀斑布在脸颊上的脸砸个稀巴烂!
人家见火葬场的领导就这个水平,不和你争了,转身就走。
但临走前摞下一句话来:
“好吧,既然你们回避责任,并以骂街形式来推脱关系。那么,我们就在法庭上见吧!”说完,人家“噔噔”地走了。
覃英听得人家说要把火葬场告上法庭,内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这可是火葬场建场以来的头一次!
陈副、张副、吕和良,还有许多不服她做副场长的人,还不护着口在背后里笑话?
所以她有些儿怯。
但表面上她不能露馅,就继续板着脸孔回自己的办公室去。
她刚转过身来,才发现严勇田脸色青青地微张着嘴,神情既惊讶又迷茫地看着自己,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小子原以为跟领导学些镇场子的手段,不料竟然是使用街市上大妈们的招数。
可这里是正儿八经的单位啊?
这样子都行的吗?
覃英无暇顾及他的讶异,急匆匆回她的办公室去,关起门后,就急急忙忙打电话给许大宝,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许场长知道。
许大宝在电话那头沉吟着,听完覃英的说话,叹了口气,想了许久,才交代覃英不但不要露出胆怯的样子,还要装出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
其余的事就由我来摆平吧。
许大宝刚收了和覃英的电话,就又拔给严勇田,叫他立即放下手上活计,到自己办公室来。
随后,两人开车直奔医院而去。
买了许多水果、营养品之类的东西,去探望晚叔和侄仔。
同时陪了许多不是,答应所有医疗费、陪人费、误工费全部由火葬场承担。
还答应要把这事报到公安局去,把坏人揪出来。
有此后续补偿交易,才把那户遭吓的人家摆平。
好在晚叔人还年轻,睡了两天医院,没事了。
因此要赔的数额不大。
许大宝叫严勇田严守此事,并把要开支的几千元的发票换成两、三张餐票,把场里暗地里做过的赔偿事掩得严严实实的。
随后,许大宝就装做到各个股室闲聊的样子,口口声声说,哈!想不到覃英真是块料子啊!
一招以毒攻毒,就把那种想来敲诈我们场的恶人摆平了。
说时,许大宝表现得很赞赏的样子,还拍着听他讲话的人的肩膀,递支烟过去,嘻嘻哈哈笑说,不见他们敢告我们?
可是,这毕竟是很低劣、下流的小手段来的。
背地里,有人看得明镜似的,对许大宝是日渐疏离。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现在只说许大宝答应过晚叔一家,要把这事报到公安局去。
一是许下诺言;二也想揪出是什么东西害得火葬场破财!
于是一个电话打到刑警队去。
本来这种事真是小事一桩来的,接电话的谢全叫几个警队队员去查查不就了结了?
慢着,这个活接不得的。
一提起火葬场,或者是它那好听的名称松鹤园,谢全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上次查阴叔那件案子,当时人是处在侦办案件的紧张过程中,也没觉得什么。
可事后清闲下来再回想起那个过程,就不禁冷汗涔涔。
试想一下,当时警车稀里糊涂从公路驶入火葬场那条大道时,如果不是大道两旁的树木抵挡一下,使车辆的侧翻没有那么激烈,自己恐怕现在就得在火葬场里和其他幽魂打麻将了。
而最没意思的是,赢了也是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