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十六层的楼顶上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天线铁架是互相用锣丝来上紧的,而锣丝的承受力又是有限度的。
铁架子一歪,有些直径没有那么粗的锣丝就开始断裂,把本来它要承担的结合力分给其它锣丝了,结果,多米诺骨牌效应出来了,散开来的有,连着长条的有,唏哩哗啦的往下砸落,当场就把楼顶上施工的工人都砸底下了。
公安和消防接到报警,自然就要赶赴现场,吕和良就在其中,折腾到第二天早上,点算人头,当场死亡的有三人,救下来的有五人,主要是被砸伤,没有生命危险,但三寸钉却怎么找,也找不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刘定坚老板当然很着急,三寸钉是他从家乡里带出来的,又是心腹,曾经有个泥水匠口多,把公司里的一些不能外泄的秘密泄露出去了,还是三寸钉帮着制造工伤现场,把那个嘴巴多多的泥水匠给灭口的,这样一个心腹对刘定坚老板来说,当然是损失不得的。
所以紧急救护受伤的、死亡的工人之后,刘定坚就又组织搜救,估计三寸钉和大部分的天线塔架一样,从三十六楼的天顶上跌落地下了,便在周围的街道、楼房到处找,仍然没能找到三寸钉。
这个事比较奇怪,要说三寸钉仍在楼顶上吧,好找,楼顶上四周围没有什么遮挡物的,三两个工人在楼顶上逛一圈,也就基本无所遁形了;要说被扯落四周围的大街上,楼房周围以及楼房顶上,触目所及,也是应该能够找到的。
但事实就是这么奇怪,这三寸钉不知是不是杀过人了,被人家的鬼魂趁机带他走了!
然而,就算这个说法说得过去,那也只能是害得他死亡,带得走他的魂魄,却是无法带走他的尸体的啊。
这世上真要连人带尸可以消失得无踪无影的话,公墓园的死人地就不值钱了,也就不会出现生人霸死人地这么奇芭的事了。
被砸死、跌死的工人善后赔偿事宜都做得很顺利,死掉的工人也只赔了13万一个。
好象也不按什么标准,村里人同意就成了,所谓摆平就是水平,人家村民拿了这十三万都不哼声了,你劳动局或者总工会出面干什么?
想上新闻是不是?
在这个角度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本来应该维护工人利益的工会、劳动局,不出面维护工人利益,大家司空见惯了,没事,正常得很。
这些部门真出面维护工人利益了,得,那绝对是新闻。
好比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是新闻同一个道理。
请原谅我痛苦的幽默感吧,生活真的就是这样子的。
但三寸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终究是个不小的问题啊!
当时三寸钉的家人已经得到消息赶到联众公司来闹,每天一大早就来公司门口守着,只要看到名贵轿车驶近来就扑上去,联众公司是间上市公司,门口常常有这么几个人缠着名贵轿车哭天抢地的,也不是个事儿。
这三寸钉的婆子,人一多就唱哭祭歌,歌词还朗朗上口的,“有你在时大镬煮啊,没你在时熬蕃薯啊!”那腔调、那唱词,公司许多职员都背得出来了,这还了得的?
这事本应是正辉建筑公司里的事,却不知三寸钉的家人怎么就把矛头指向联众公司了,害得联众公司是又气不过又无可奈何,最后说是赔了一笔钱了事。
当时联众公司总裁郭胜美不发表什么意见,那赔给三寸钉家人的钱对联众公司来说也是九牛一毛,只是隐隐约约就感到有些不太吉祥。
关于三寸钉到底是生是死,当时说法很多,有一个比较多的说法是其实他没有被砸死,而是被甩到附近的屋顶去了,没怎么伤着,就从别的楼房下到地下趁乱跑了,他家里人其实也知道他这次被吓得不轻,回去后就断了出来做工的念头。
他家里人一想,这怎么才是好?
这下半生还要不要生活了?
便把三寸钉藏起来,编了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故事来讹钱的,得了钱之后就不哭不闹了。
这些,对于联众公司来说,其实还是小意思,不值一提。
只是大楼投入使用后,却怪事不断,晚上加班的职员常常听到电话声响,可拿起来一听,又什么声音也没有。
最诡异的就是有一次,公司和别的公司谈生意谈得好好的,一笔十多亿产值的生产合同,眼看着就要签了,对方老板这时却说尿急。
急匆匆走去卫生间,十分钟左右回到小会议室来,人是两眼青寡,头发凌乱,衣服被撕扯得散了开来,裤子被尿湿了一大遍,也顾不上出丑不出丑的了,拿起公文包,叫上他的手下马上走人。
联众公司的人当然觉得很奇怪,连忙走入卫生间去察看,地板上正有一小滩血,正慢慢地流向排水沟,而血液流过的地方,居然没有一丝儿血迹!
大家于是很惊恐,一面调查那天谁在卫生间里流血了,一面打探人家后来和谁签那份合同了?
结果又是很得人惊的。
因为签合同的小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