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荣按照林雄伟的意思,拿着贮毒房里的扫帚,悄悄地走到刚才林雄伟砸死黎秋萍的地方,哪里能看得清地上的血迹?
本来,黄荣到旧厂区贮毒房来,都是看着天气不好,估计没有什么人到旧厂区的时候才进入贮毒房的。
今晚来的时候,也是看到天气不好,才偷偷地溜进来的,所以他现在看地面上时,就只见黑糊糊的,哪分得出何处有血迹,何处没有血迹呢?
可是,黄荣又不敢敷衍了事,他相信,此刻,呆在贮毒房里的林雄伟一定在盯住自己的一举一动。
黄荣只感到自己的背脊被盯得冷汗涔涔,不得不四下里用扫帚把地面扒拉一番,只要把滴在地面上的血扫得零星落索,就很难认定这里是曾经出现过有人被杀的现场。
黄荣做完打扫证据现场的工作后,鬼鬼祟祟地缩入贮毒房后,立即把贮毒房的门反锁起来,以往,他出入贮毒房都是从低矮的窗户进行的,为的是不被别人发现。
林雄伟见黄荣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然后说:“真有你的,做事够谨慎的!我相信你已经把外面的血迹打扫干净了,千万别侥幸才好。记住了,现在,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你想哪,我真有起什么事来,不可能不把你五年前的事不抖出来的。据说揭露别人,是立功的主要表现之一,这样,我因为立功了,才可以减刑,也才不会死。”
黄荣是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啊!
林雄伟说话的意思他听得懂,算是威胁也好,讲了真实说话也罢,总而言之,现在两人是一棵树上的两只蚱蜢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黄荣因此沙哑着声音,颤栗地说:“林……林……我明白的……你就放心吧,我不会乱说出去的,也不敢乱说出去!”
林雄伟于是得意地笑了起来,“量你也不敢。现在,你就象当年那样,把地上那条女尸弄得无踪无影吧,别留下把柄来才好,会害人一生的。”
“哦,”黄荣答应着,心里却不是个滋味,怎么林雄伟说话句句都隐含深意的呢?
总之是让人听着既不舒服,但又不得不佩服就是了,难怪林雄伟爬得那么高。
黄荣听了林雄伟的说话,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于是从靠墙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套手术刀来,然后把黎秋萍的尸体摆平在地上。
黄荣轻轻摇动手腕,随着黄荣的刀尖滑过,女尸脸部的皮被整块剥了下来。
黄荣当年就是这么干的,所以警察查过贮毒房的尸体,也没能查出,到底浸尸池里的尸体有没有班花。
现在,林雄伟要象当年一样处理这具女尸,他不得不重复做一遍。
把脸皮整块割下来,目的当然是不让别人认出来,死者到底是谁。
好在到化工厂后,又管着贮毒房,黄荣对解剖还是熟悉的,为了让经过催化剂试验过的家畜,还有食用过用催化剂催长出来的猪肉,解剖死猪死人就常常会触及到,所以黄荣剥开脸皮是轻车熟路,这为黄荣毁尸灭迹提供了便利。
然后,黄荣把整张脸皮切成了碎块,在林雄伟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黄荣将皮肤组织扔在了洗手池里,然后扭开了水龙头,在水流的作用下,脸皮碎屑旋转着流进了下水道。
黎秋萍的脸皮被剥落后,她的脸肌就血红纵横交叉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着站着看她的林雄伟,好象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看得林雄伟眉头也紧锁起来,心里面翻搅着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可是,看样子黄荣还没有完,他要把黎秋萍的衣服剥下来,他知道,刚才林雄伟敲击黎秋萍后,黎秋萍倒地后,必然会因倒地时与地面碰撞产生瘀斑,这是他杀的证据之一,所以黄荣要把瘀血的皮肤也割下来,剁碎,用水冲掉。
但林雄伟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不想黄荣看他的情人身子,更不想黄荣看到黎秋萍微微隆起的肚子。
他于是找个理由对黄荣说:“剥了脸皮已经不知道她是谁了,你就别再为难她了。怎么着,她也对我好过……”
“哦,”黄荣应了一声,停下了剥女尸衣服的手,想起还有些问题最好请示一下,又问:“那么,还要砸烂她的牙齿吗?”
见林雄伟犹豫不决的样子,黄荣就提醒道:“那个也是很容易追查得出死者是谁的呵?”
林雄伟当然知道每个人的牙齿都是不一样的,就和指纹一样。
但林雄伟实在不忍心看黄荣拿锤子敲他女友的嘴巴,就摆摆手,示意算了。
黄荣得令,为了照顾林雄伟的情绪,他不敢当着林雄伟的面剥女尸的衣服,就打算先把女尸扛起来,放在浸尸池边的墙顶上,呆会临将女尸抛落马尔福林水池时,迅速把衣服剥下来,往池子里一推就是了。
于是黄荣扛起了黎秋萍的尸体,走到浸尸池边,刚刚够得着把尸体摆上去,还没有放好。
这时候,那个恐怖的、躲藏在黑暗处的声音响起来了:“干的好事!我以后有什么不妥,如果得不到你俩的关照,今晚的事我就全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