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男工发现寝室里有异的时候,他惊得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
男工想呼喊,可是那两团叫不上名字的影子,竟然神速无比,“呼”的一下子,就从蚊帐里破帐而出,一下子就扑近男工身边,一手护住男工的嘴,让男工呼叫不得。
男工想看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男工嘴巴被护住的同时,眼睛也被蒙上了。
最可怕的是,男工这个时候竟然感到被护住的嘴巴被灼痛得撕心裂肺似的,被护住的眼睛也很难受。
还没容得男工多想,男工就被灼痛得昏迷过去了。
男工微微地苏醒过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他是被一上一下的颠簸颤醒过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到地面一下子往自己的眼睛近些,一下子又离得远些。
这个情况说明,男工被扛在肩上,人的正面是向着地面垂挂着的。
男工也感觉到危险正向自己一步一步逼近,但他无力作挣扎,那些灼人的稀稠的液体,不仅使他嘴巴灼痛,眼睛也不好使了。
而且,还因为被扛在肩上,男工被颠得没有了方向感,他的头旋转得很厉害,要站到地上,估计也是瘫软在地上的份儿。
所以,男工没有挣扎,也无力挣扎。
但是,接着发生的事情,就显得很诡异了。
男工被带到一个很神秘的地方,怎么进去的,又进到什么地方去,男工都不知道。
周围都是漆黑一团,在男工看来,他的眼前有没有人或物,他都是不知道的,只感到周围凉凉的,有些阴冷,那种冷带着潮湿,带着阴寒,很容易感到刺骨般冷。
男工被掳之后,常常感到自己的身边发生一些很诡异的事情,比如有脚步声从他的身边沉重地经过,有恐怖的、沙哑的呼噜声不知表达什么意思地响起,男工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无助与绝望,仿佛被掳到了另外一个异域世界,而异域世界的生物却对他不问不理。
男工就那样蜷缩在阴暗的一偶里,既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看不清出口在何处,每每听到惊恐的声音响起,就如同来到了阴曹地府似的,吓得他心惊胆战的。
饿了,饿得肚子叽叽咕咕响过好多次之后,他居然接到了两只馒头。
那味道,那香气,男工闻得出,也吃得出,馒头是化工厂食堂蒸的。
几年来,男工对这个味道太熟悉了,他因此判断,自己应该还在化工厂里,或者是在化工厂附近。
发生诡事的那天,其实对男工来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被掳了第几天了,反正人长时间呆在一处完全黑暗的地方,是很难分辩出时间的流逝和方向的转换的。
由于长时间里呆在黑暗里,男工开始逐渐适应周围环境,那天,男工忽然听见不远处一声刺耳的惊叫,男工发现声音在这里会有回响,有点象什么来着,对,有点象一个人弯腰探身进空水缸里说话那样!
由此可判断出,男工是在某处封闭的空间里,随着那一声惊叫之后,男工感到有急促的喘息声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不远处,一度有一缕阳光射了进来,只那么的转瞬即逝。
既然不远处有阳光闪过,说明那里有何能是门口或者窗户什么的,男工发现,自己被掳来,多半是因为自己误撞进那间被破坏了锁头的寝室。
才被迫着掳来的,不然,怎么会被掳来之后,却没人管也没人理呢?
既然没人理会自己,男工就摸索着往刚才有亮光闪现的地方摸去。
摸着摸着,男工忽然发现墙壁凹了进去,好象是来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正当男工以为来到了能够逃出生天的拐角时,突然,刚才他看到过的亮光又闪亮了!
那不是阳光,而是旧式的葫芦形状的旧灯泡,可能接上电了而突然亮起来。
随着这束光照,男工看见那间简易的弧形的房间,工作台上、墙上、地上到处都是用血写的他看不懂的文字,而工作台旁边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看上去已经被浸泡过很长时间了,皮肤上粉红粉红的,有点象男工做解剖工作上见到过用来测试用的尸体。
而在那间简易的弧形的房间的最里面,蜷缩着一个怪物,浑身上下的绒毛象生病的换毛鸡,这儿长有一些绒毛,那儿又光秃秃地露出玫红色的皮肤。
那怪物抬起头来,男工顿时看到怪物的双眼猩红,面容枯槁,充满了绝望的神情。
那一眼之下,让男工在震惊之余,产生了同情和怜悯,怪物的面前有一个装着金黄色液体的玻璃缸,缸里面是一截被割下来的手臂。
这时候,怪物忽然站了起来,把地上被肢解过的尸体,一点一点地放回玻璃缸里去,那动作的麻木,以及不理睬男工的惊讶,都令到男工吃惊不浅。
男工几乎是本能地向门口退了一步,可怪物拿着玻璃缸装回那些被肢解过尸体后,并没有袭击惊讶得不行的男工,而是敲打着自己的心胸,从男工的身后走过,然后嘶哑着号叫着什么,往漆黑的更远的地方走去。
……周清一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