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高海伟的脑子并不怎么好使了,外人已经当他被吓傻了,也就待他是一个精神病人。
这种想法和判断并没有错,可在高海伟看来,周清并不能算作外人,高海伟人虽然被吓得不太正常,但好象有关男女方面的情感与关系,他似乎还能够分辨得出来,或者说能够感受得到是怎么回事。
反正在高海伟的内心里,周清是属于他的自己人、家里人那种角色的。
所以,周清的一频一笑,对高海伟来说,都很重要,尤其是周清的说话,更如圣旨一样具有权威性与不可辩驳性和质疑性。
但令高海伟犯糊涂的是,有些时候,周清的形容词是很成问题的。
你比如说,一向来高海伟都是形容大雕很大,有人那么高大,这样子说的时候,高海伟还张开双手做比划的动作,而周清听到后,也没有反对过的意思。
可刚才周清却说人形大雕,而不是如人那么高大的大雕。
这到底是同一形容词而读错音了,还是因为口快而形容错了,或者干脆就是一个最新的形容大雕的形容词?
这是高海伟在心里面嘀咕个没完的问题。
本来,高海伟直接问一声周清,你说话的实际意思是什么,不就什么糊涂都没有了么!
可惜的是现在的高海伟,脑子已经没那么灵光了,许多时候,他遇到问题都只能憋屈在心里面,然后慢慢地想,不仅表现得有些缺氧的样子,还有些短路了。
这个时候,周清的车间主任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一眼看见高海伟痴痴呆呆的样子,张着嘴巴,却说不上一句话来,任由得鼻涕慢慢流到嘴唇,滑入嘴巴里去。
而周清却侧着身体看着高海伟,一动也不动,给人的印象就是忘情地看高海伟!
周清所在的车间主任就不免大吃一惊!
难怪周清的父母会不远迢迢,跑来问周清和谁恋爱了?
却原来在保安处发生了这么件不太正常的恋爱情事,自己还懵然无知!
换个位置想一想吧,车间主任要是周清的父母,眼见得自家女儿爱上一个精神病人,不崩溃才怪呢!
慌忙一把周清拖离了保安处,就在走廊那里质问周清,说你连休息日也不回家,留下来就是为了陪伴高海伟?
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难怪你父母不放心,大老远跑来问我呢!
周清一听就哭了,但也不肯说什么。
第二天仍然继续到保安处陪高海伟。
车间主任当然着急得什么似的,但又不好过多地说什么,毕竟恋爱自由是法定的事,太过横加干涉,反而遭来指责。
只是看见周清休息日仍然每天去陪高海伟,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就电话告知了周清的父母,快叫她回家去,再在化工厂里呆下去,就会成为一个傻子的媳妇了。
周清的父母在电话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劝周清回家吧,别再与那个有精神病的保安来往了。
这周清的父母一面在电话里劝,一面又赶赴苍五县来,想要劝说周清休息日回家,却发现找不着周清了!
车间主任和周清父母取得联系后,就找到保安处来劝说周清,什么浪子回头的说话都出来了,那周清就好象中了邪似的,非要一条黑路走到尾,车间主任就气不过,漏嘴说等你父母来非把你带回家去不可,下星期还得考虑一下,是否让你休假。
周清虽然人是越来越显得痴呆、木讷,但好象心里还不闭塞,明白车间主任是泄露了父母再来化工厂的事,便算好日子,自己消失了。
周清的父母急匆匆赶到苍五县化工厂,在周清所在车间主任带领下,直奔保安处办公室而去,在接待室里看到了高海伟,车间主任就指给周清父母看,说你那女儿迷上的,就是这个哥们了。
其时,高海伟正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大雕,自然自语地说,大雕就大雕,如人一样高大的大雕,怎么又会是人形大雕呢?
高海伟的自言自语,以及周清父母走到他面前了,他仍然处在他自己内心世界的表情,一下子就使周清的父母的心都凉了!
什么眼光?竟然会迷上这样一个货色?
看他两眼痴迷地盯住电视屏幕的旁若无人的样子,估摸那屏幕就是他的内心世界的全部了。
这样一个痴迷于电视剧里的内容,按理说,他也没有什么可与别人交流和互劫了,自己女儿到底喜欢上他什么了?
真不懂周清内心里是怎么想的!
后来,周清听车间主任复述道,当即周清的父母双双流下了悲凉的眼泪。
与保安处处长商量无果,人家处长站在高海伟的立场,不答应周清父母提出要高海伟回家乡的要求,周清的父母就悲悲戚戚地走了。
周清父母的再次来到化工厂劝她,不可谓对周清没有压力。
所以周清再到保安处来陪高海伟的时候,人就更沉静更不说话了,两人呆呆地盯着电视机既不互动说话,也不动身体,就好象两个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