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和良带领的刑警队员,是在下半夜接近四点钟的时候到来现场的。
在询问了派出所所长和化工厂保安情况下,听说化工厂工友周清比较了解贮毒房里的情况,吕和良就有些不是怎么高兴的样子。
周清嘛,这个不怎么安分的小姑娘,吕和良和她打过交道。知道她老怀疑旧厂区里有什么惊天秘密,说有吧,好象就周清见过具体的东西;说没有吧,又常常弄出些事情来!
可是,有些事情似乎不适合对外讲,否则,吕和良设计好的计划就会被打乱!
吕和良肚子里有计划了,能对外讲吗?显然是不能的!
你比如说“引蛇出洞”,就要让蛇感到洞外没有威胁,它才会出来是不是?
但这些,周清们是不能够知道的,万一口疏,泄露出来了,就整个计划都毁了。
所以,好自然地,吕和良对于周清老掺和在旧厂区这件事里,是非常不高兴的。又不能真的表露出来。周清是个提头晓尾的女工,稍有不慎,就会露出自己的底牌,所以每每拿没有事来搪塞。
偏偏这周清还固执,也有主见,这就让吕和良很大头。他见派出所的人和化工厂保安都说周清知道得最多,不假作对她了解情况,似乎就遮掩不了在场的人眼,真要他听周清说,其实他还不想听。
所以,在周清的感觉上,就有吕和良敷衍自己的意味了。
果不其然的是,让吕和良眉头紧锁,心里恼火的是,这周清还真会无中生有呵!
说贮毒房里的事就是贮毒房里的事得了!她居然说到树林子似乎有动静上去。这黑不溜秋的晚上,夜风起处,有树梢头摆动,这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呢?
风吹树叶摆,当然就会有响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哎,周工友,我佩服你对事物感觉上的敏锐性,但不要联想得太过丰富,什么神秘的夜鸟惊飞,树梢头摆动,都是自然现象。与贮毒房刘八春的死是没有关系的。说不定刘八春的死,是被吓死也是有可能的,贮毒房嘛,毕竟环境太可怕了,疑神疑鬼就会被吓着。”
周清“哼”了一下,正想说你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吗?这么拙劣的理由你也编得出来,还拿来搪塞我呢!
可是,周清内心里的说话还没有出口,突然,从贮毒房里,就传来一个男人的惊呼声:
“哎也,你们快来看,浸尸池的另外一边墙上有血迹……哎哟,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哎唷啊!救命啊!”
随着贮毒房里突然传来如此恐怖的呼叫声,正在谈话的吕和良和周清都和大家一样,一下子全都紧张起来。周清的嘴角边,还悄悄地扯起了嘲笑的笑容,因为这个突发事情简直就是一下打在吕和良脸上的最有力巴掌!
那吕和良是个刑侦行里的行家里手,对细节最注意的了,见周清扯起一边嘴角儿,他就知道自己糗大了,只好耸耸肩,也笑了笑,当作自我解嘲吧。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啊!吕和良还没有发令进行侦察,怎么就有人潜入贮毒房里去了?还发生了被袭击的事!那个人突然被袭击发出的叫痛声,还真得人惊啊!
“谁?是谁自作主张自己一个人进入贮毒房里去的?”吕和良奔过去问道。
派出所所长就不哼声,他听得出来,是他所里的一个警察的声音,所以他转移话题道:“天啊!贮毒房里那个人慌慌张张直问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呢!完全就是面对着匪徒或者什么而说的话了!”
这派出所所长多聪明,一下子就把贮毒房外所有人的焦点全引到贮毒房里,而无暇顾及到是谁进入去了!
贮毒房外,刑警们、派出所警察、保安,还有工友们,顿时警惕又紧张地随地躲藏起来,拔出枪支,对着贮毒房。
周清心慌得不行。
既被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又为贮毒房里的那个人担忧。当然,少不了的,她还感到有点庆幸。因为这件事,等于公开说,贮毒房里有诡异的人了!
这个正是她一直在努力做的事情,今晚总算是达成目的。
她相信,吕和良的刑警支队从今晚起,就不会再对旧厂区里装聋作哑了。到有结果的时候,她倒想看看,那个同寝室的人在搞什么名堂!
此刻,周清看到,刑警们手握枪支,一个个翻滚滚到贮毒房的墙壁旁,抬起头,弯着腰,瞪着眼,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近各个窗户去。迅速形成了包围圈,把贮毒房围得水泄不通,里面的匪徒是插翅难飞了!
吕和良见时机已到,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猛虎扑食,冲进贮毒房去。
他握着枪吆喝着:
“举起手来,不准动!”
但是,贮毒房里并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影儿,只有他的吆喝仍然在回响。
哎,怪啦!也就几十平方米的一间房子,怎么就一个人都不见了呢?
既然刚才有人在呼叫了,也在喝问对方想干什么了,怎么冲进来了反而不见人呢?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