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六年八月六日:
那个临死前希望身上长着盔甲的年轻民兵,他临死前的希望与容貌,不知怎么的,就一直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因为昨天采取的是前后夹击战术,效果还是明显的,到中午时分,土匪坚持不下去了,悄悄地撤出了战场。我们研究小组得以顺利走出土匪的包围圈。
下午,我们就越过有土匪盘踞的山区,进入了安定区。这里有我们强大的政府维持秩序,一切显得很平和,因此受了一个晚上惊吓的研究小组人员,都感到了疲惫不堪。在卡车平稳的摇晃下,进入了难得的磕睡。
晚上,宿于繁华乡镇,仍然因为那个临死前希望身上长着盔甲的年轻民兵在大脑里挥之不去,让我一个晚上久久没能入睡。
一九五六年八月二十一日:
远离苍五县化工厂,来到了西南更深入山区的地方,在当地村民的向导下,我们入驻一个四周围都是生长茂盛作物的山区。这里毕竟是一个村落的地方,气氛很适合我们这些化工技术研究员。但是,化工厂总部派遣我们来这里不是写诗作画来的,而是从事与化学工业有关的研究。
因此,从这天起,我们进入了整修阶段——把工棚搭建在靠近山边的那一大片土地上,按苍五县化工厂总部的格局,进行工棚建设。当然,还得修建一些用于研究的场所。
(从一九五六年八月二十二日至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十七日,江茂树的日记是空的。)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十八日:
辛苦了几个月,在林浩的民兵小队的保护下,被请来帮助建造研究所的民工夜以继日的建造下,新的研究场所终于落成了。这里与化工厂的场所相比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总算可以不被雨淋日晒了。有林浩的民兵小队的警戒,也使多次想偷袭我们的狼群难以走近来,只要它们越雷池半步,就格杀勿论。
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我们这些化学工业研究员仍然兴奋不已。对我们来说,条件不是重要的,环境差也不成问题,只要有一个安心做研究的场所,以及能够提供研究用的材料,就能使得我们化工研究人员个个兴奋不已,我们又有报效祖国的用武之地了,人人为此额手称庆。
下午,传来了化工厂总部的指示,由于中国北方与南方的气候地理环境相差较大,总部除了庆祝分队研究所建成之外,在课题的选择上,建议以针对南方情况来选择。比如当地人遇到的病虫害使作物严重欠收,农药毒素的残留问题,以及毒雾如何消除,南方人遇到的痢疾,可否通过农药喷杀,从而达到封堵传染渠道的目的,都是我们小分队优先要研究解决的。
一九五七年一月六日:
今天,作为保卫我们的民兵小队传来了一个令我再度伤感的消息,使我更坚定了研究“盔甲”的念头。这个消息虽然就发生在昨天晚上,它的再度发生使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之前那些围攻过我们深藏在深山老林的土匪,由于他们的老二在那次围攻中被我们的民后击毙了,他们报仇心切,经多方侦察,得悉我们来到这里,他们又咬上来了。
土匪队伍推进到我们所在地附近时,我们的民兵就顺着漆黑的土堆边慢慢地前进,把土匪包围在我民兵铁壁之内。
途中,因为先头部队的民兵要走在前面,于是民兵们就跃出土堆,一会儿分组前进,一会儿单兵跃进。土匪发现被包围时,就作负隅顽抗,子弹嗵嗵地乱飞了过来,眨眼之间就有名民兵被击中。
这一下子就把部队向前的速度减慢了下来,再有民兵向前跃进了几百米的距离就难以突破了。可是,指挥官林浩似乎有些急功近利,硬是下达继续向前的命令,民兵们只好硬着头皮冲到更前的障碍物去。
但这样一来,中间有好大一段距离被土匪截断了。那里大概有五百米的一段路完全暴露在枪弹射程之内,只要人一走在上面,就很容易被射杀。
但先头部队大概有三人冲过了那段暴露的道路,匍匐在前方一个小山丘后,有些象流落在孤立的小荒岛的样子。
大部队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是吧?于是,指挥官只得硬着头皮下令进攻。几个民兵在土堆后面刚刚跃身向前,就被土匪子弹击中了身体,据说那场面惨烈得无法形容,可战事又不能停顿下来,只好从后备中队调了一批民兵上来。
民兵们一个接一个地顺着土堆向前靠拢过来。这时,土匪猛烈的枪声再次响起,打在民兵增援部队的战壕边,把刚刚支援上来的民兵激怒了,除了还击,更有热血民兵想用血肉之躯杀到土匪掩体上。
结果,下场可想而知。据说,这一仗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本来已经把土匪包围了的,但最后还是让他们成功解围了。最可怜的就是那些冲锋在前,又被隔绝与大部队联系的先头部队,最后只得依靠自己来保护自己了。
这时,天色渐渐黑暗,白天还闷热的大山周围,到了晚上,雾气上来之后,不仅冷,好象还有毒气。先头部队的民兵有些吃不消了,三个民兵同时出现心闷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