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李娅宁走上五楼。她问坐在走廊抽烟的刀疤陈:“白浪医生呢?”
刀疤陈不出声,只用烟头点了点走廊尽头的房间。李娅宁走进去一看,立即吃了一惊。
手术台上停放着尸体,一旁的摄像机不知为何被踩烂了,而白浪医生则趴在地上,仿佛受到了不明的袭击。李娅宁马上蹲下去查看他的情况。探探鼻息,好在还活着。
李娅宁使劲拍了拍白浪的脸。
不一会儿,他便苏醒过来了,睁开眼睛,像初初来到这个世上的婴儿,困惑而求知地环顾四周。“这是哪儿?”他问。
“医生,你没事吧?”李娅宁问道。
白浪坐起来,拍了拍脑袋,“哦,没事,就是……”
“就是什么?”李娅宁关切地看着他,作为队里的唯一医生,白浪很受重视。
白浪歪歪脑袋,动作有点僵硬:“感觉怪怪的。”
“你怎么会晕在地上?”李娅宁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问道。
“大概是最近劳累过度吧。”白浪站起来,捡起地上烂掉的摄像机,“哎呀,都烂成这样子了。”
李娅宁也站起来,看了看手术台上的尸体。尸体显然被解剖过了。她问道:“医生,尸检结果如何。查出小潘的死因了吗?”
“完全没有头绪。”白浪说道,露出苦笑。
“那可真奇怪哪。”李娅宁满脸的失望,转身走出门口。
那一瞬,她看不到,身后的白浪竟似变了一个人,温和的脸突然变得诡异与阴森,双眼阴鸷地盯着李娅宁的背影,好像要杀死她一般。而他的脸上,分明有一条东西在脸部肌肉下蠕动……蠕动……蠕动,直至消失在头皮后面。
出发聚集时间定在中午12点,地点位于码头。
卫彻提着行李走出旅馆的时候,斌少和欧阳凌沫站在二楼走廊,望着他。斌少挥动着小手帕,洒泪挥手。欧阳凌沫则满脸愠色,还在为卫彻抛下他们的事情生气。
我也是为你们好啊。卫彻心里说道,头也不回,走出旅馆。
来到聚集地点,李娅宁和白浪等人都在。一见到他,李娅宁就面露愁容。
“真倒霉。”她说。“我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为什么?”卫彻问。
李娅宁指指前方的码头。此时码头上泊着各种渔船游轮等,好不热闹,而船上的乘员在一群公安的驱赶下纷纷下船。卫彻发现,那个叫黄泉的公安也在其中,而且好像就是头儿,在指挥行动。
“怎么回事?”卫彻一时没弄明白。
“听说政府发布了禁航令。长江水域这段时间不准航运。”
李娅宁的话令卫彻大吃一惊。“真的假的?”他头一次听闻长江还有禁航令这回事。更重要的是,政府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但李娅宁所言非虚,这时一艘客船正在岸边公安的指挥下缓缓靠近码头。刚靠岸,几个公安便跳上船。不一会儿,船上的游客全提着行李被赶了下来。那些旅行团的乘客一边提着行李走下船,一边怨声载道。
卫彻十分不解,问:“怎么会突然发布禁航令呢?”
李娅宁答道,“刚问了人,据说是这两天长江水域发生了好几宗离奇事件。”
“离奇事件?”
“嗯。说是江面上突然出现一团黑雾,然后经过黑雾的船上的人全部不见了。事后水警出动也完全找不到踪迹。因此,长江海运局发布了禁航令。”
黑雾?听到这儿,卫彻心里一咯噔。又是黑雾!原来,那团神秘的黑雾不止在码头出现过啊。是它引发了这一连串的诡异消失事件吗?就算如此,政府也不应凭此就发布禁航令吧。毕竟,禁止长江航运那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关系到国计民生啊。
卫彻隐隐感觉,政府这样做,幕后必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所有的船都不得不挤在码头。几位船主正在跟一位戴着警帽的公安同志交涉,询问何时能够出发。他们对得到的答复并不满意,因为对方也不知道禁航令何时解除。“为了保障你们的人身财产安全,请服从安排。关于食宿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政府会承担的。”听了公安同志的话,几位船主也只能自认倒霉。
他们唉声叹气,跟着公安同志离开。李娅宁让江少华把其中一位船长请来。那位船长五十多岁的样子,精神矍铄,身材硬朗。李娅宁和船长走到一半,窃窃私语几句,很快,他们达成了协议。
“等一下瞅准机会上船。”李娅宁回来说。
卫彻说:“那位船长答应了?”
李娅宁露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微笑,“我答应给他三万块。他不答应,还有很多人抢着做这单生意呢。”
这一行人于是就在岸边的茶馆等候。一杯茶,几件点心,便是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暮色笼罩古镇,落日映照着潺潺的长江流水。到了下班时间,岸边的执勤公安都回去复命了。这时,那位船长急匆匆地走来茶馆,招呼他们。
“快快快!别让公安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