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隘口的水面,大概有百米长。游轮行驶得很慢,生怕撞上两旁的山体。卫彻等人正在观看这一番景象,刚才还在船舱里睡觉的欧阳凌沫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甲板,她像发现了什么,急忙使劲拍拍卫彻的肩膀。
“哇哇!小彻,你看!”她指着那边,不知看见了什么,边叫着边缩到卫彻身后,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臂弯,很是害怕。
待众人望去,亦是吓得不轻。斌少差点吓得连手机都扔进水里。
“靠!”卫彻不小心爆粗了。
船上的人木然注视着。只见那方一处石壁上堆满了惨白色的森森白骨,咧着嘴,露着牙,空洞着眼,面目狰狞地欢迎来客。既幽怨诡异,又好似还没死透,随时都会站立起来组成骨架,朝众人猛扑过来。再看看,不止一处,两边的石壁上都触目惊心地堆满了骨头,连带着吹过的风都显得阴森起来,凄惨得让人绝望,船上的人惊得瞠目结舌,好像无数条虫子在皮肤上爬来爬去,欧阳凌沫紧张得把卫彻的手臂勒得发红,心跳得七零八落地,根本控制不住节奏,好像她看了这些骨头之后自己马上也会变成那样似的。
她说:“小彻,我怕。”
卫彻将手心的汗使劲擦在裤子上,又咽了咽喉咙。他没说出来,其实他也怕。这龙脊湾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居然有这么多死人的骨头?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谁的餐厅,吃完的骨头随手乱扔,长年累积,才积成了这么一座座骨堆。
好不容易,游轮终于通过了隘口。水域刹那间变得开阔明朗,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深潭,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人们这才发现,原来这片水域并不是相通的,只有一个隘口可供进出,形状就像一个葫芦。于是,也就难怪没有船会经过这个地方。
三峡号停在了龙脊湾的水面中央,四周全是环绕的山壁,山壁上布满一个个黑乎乎的窟窿,就像被虫子蛀噬过似的。那窟窿不知有何用途,大小可容一人通过,像无数黑色的甲壳虫一样,密密麻麻地镶嵌在山壁中。它们既黑暗又幽深,一眼望不到头,而且又分布得那么地紧密,数量如此之多,更加让人不忍直视,心惊胆寒。
这么多的洞窟,一旦进去了,还有可能回来吗?
静静的水倒影着游轮,望进水里,水下只是一片漆黑幽暗。深度未知,危险未知。
卫彻和其他人下到一层。李娅宁正让雇佣兵把装备都抬出来。几个箱子打开,里面全是潜水服。看来李娅宁早就做好准备。她和江少华商量着先派人下水底查看情况。江少华想了想,指派了一个黑人和一个亚裔雇佣兵做好下水准备。两人便回船舱换潜水服了。
“小彻,我总觉得这儿怪阴森的。”欧阳凌沫用水润的大眼,惊恐地望向四周,瘦小的身躯始终紧紧地贴在卫彻身上,寸步不离,仿佛那是她生命的最后一颗稻草。四周压抑极了。没有人声,没有炊烟,更没有一丝温暖。只有一潭清水在来回荡漾着,让人头晕,连山石的的水平线都很低很低,几乎欺身而来,卫彻看了都觉得喘不过气。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前路生死未卜。
因为他根本预测不到,在这些平静的背后,又将有什么更离奇的事等着自己。
“斌少。”他嘱咐道,“不如你带凌沫回船舱吧。”
欧阳凌沫却坚持不肯走,“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卫彻没有办法;“随便你吧。”
无意中抬头之际,他看见周渊灵和陆三通站在顶部甲板上,静静观察四周。
“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周渊灵细声说道。
陆三通则从随身携带的老式挎包里掏出一个罗盘,掐指算道:“此地处下游,看前方的山势分两边,分别为两阴夹一阳,组合成坎水之地,极其阴湿。坎水无土克,且流通至此。此地常年不见阳气,白骨堆堆,又鲜有生气出入循环,且暗洞四布,杳无人迹,反把阴气聚集起来,形成积阴之地。从风水学上说,此地至阴至凶,极为凶险!”
听完陆三通的分析,周渊灵望了望峭壁之上的天空。此时的天际浮云障日,潜孕风雷。无数阴沉沉的黑雁聚集在穹顶,重且沉地压向地面,像极了古代神话之中,隐藏着妖魔鬼怪的邪恶气息。在古时候,这种天气尤为不详。每逢此时,军队懈怠无力,士气一蹶不振,出战必败。但,人常说风水轮流转,极阴之地难免有朝一日转为初阳。奇怪的是,这个地方竟能够始终保持着这副愁云惨淡的模样,问题的关键究竟在何处呢?周渊灵环视满是窟窿的山壁,再低头观察龙脊湾的水底,面色凝重,“方才进湾看到白骨之际,我便有不祥之感。我估计这龙脊湾下,有不寻常的东西。”
陆三通将罗盘放回挎包里,俯看着船头忙碌的人们,惋惜道:“这群人还不知道,他们来到这个地方,凶多吉少啊。”
不一会儿,换好潜水服的两个雇佣兵,噗通从船头跳下了水。
水面上他们的身影缓缓往下沉,片刻便消失在深不可测的水底。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船头上的人焦急地看着连接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