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彻看了看她,又环顾众人,主意已决。“等一下我从窗口跳下去引开它们,你们就趁机逃跑。”
“那你小心点。”李娅宁不再劝说。她深知这是目前唯一的自救方法。
墙壁仍在震动着,在水鬼的猛攻下,已经开始有碎裂的石头掉落下来,下一刻,他们就要打破这个脆弱的屏障,攻进来了。事不宜迟,卫彻推开堵在窗户的餐桌,深吸一口气之后,便纵身跳下。他落在街道上,顺势打滚,卸去落地的力度,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顿时,他忍不住全身一紧。他原已知道水鬼的数量很多,但是当真正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片数量极为惊人的水鬼正聚在屋顶的时候,那感觉真是如沐冰雪,周身寒凉。什么墙,什么楼,在水鬼大军的利爪下全都是虚无的摆设。想到同伴们还在遭受生命的威胁,卫彻故意吹了口响哨,几只趴在旅馆外墙上的水鬼注意到他,扑了过来。
“砰!砰!砰!”几声,那几只水鬼顿时成了枪下之亡魂。血腥味在空中散开,冲进这帮水鬼的鼻腔里,它们立刻被枪声以及同伴的味道吸引,纷纷发了疯,如崩塌的山石般向卫彻冲了过来。
卫彻举着枪,看这情况转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射击水鬼,不让它们分心。
“我在这儿!来抓我呀!”他撕破喉咙大喊着,冲向黑夜深处,水鬼们嘶鸣着,如一波黑乌乌的潮水般将他的身影淹没。屋子里的人无声地躲在窗户后面看着这个情景,都不禁为卫彻的勇敢而折服。“小彻……”欧阳凌沫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斌少只能在胸口画十字,默默保佑老大相安无事。
“砰,砰”的孤独枪声在小镇里回响着,像海中的灯塔般,指引着庞大的水鬼队伍向他而去,它们嚎叫着、嘶吼着、追赶着,声音渐渐地远了。
“哇!妈呀!”卫彻见这阵势,腿都有点软了。他拔腿向前狂奔,头也不敢回。然后,屋内的撞击声消失了,墙壁的颤动也戛然而止。一切陷入了死寂。
卫彻的计划成功了,所有的水鬼都被他吸引走,这里得到了片刻安全。大家静静地等待着,李娅宁小心地把头伸出窗口张望,确认了四周已经安全,才回头对其他人说:“是机会了,我们快跑!”
她话音刚落,白浪便转身带头探路,一行人匆匆地加快脚步,跑下二楼,走出旅馆。寒冷的街道上,血浆在月光下沾满了小镇,四周横尸遍野。他们决定朝卫彻相反的方向逃跑,刚要离开,却有一个人站在原地不肯走。
“不行!不能走!”是欧阳凌沫。她还在担心卫彻的安危:“我们不能扔下小彻一个人!”
众人愣了愣。然而,镇子里现在还被水鬼控制着,一切尚未平息。听着远处那些声势浩大的动静,李娅宁赶紧上前劝她:“放心,卫彻身手很好,他会没事的。我们现在快走吧!”说完,便拉着欧阳凌沫要走。
但欧阳凌沫一心想着卫彻,哪里会听她的话。她不客气地甩开李娅宁,满脸倔强:“不行,我一定要等他回来。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她独自背对大家,面向黑夜。而那里面,却不知水鬼们追到卫彻没有。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月明星稀,大家的求生之路还很漫长。
这时,斌少着急了,额头上全是汗:“欧阳,你别在这种时候闹脾气呀!再不走,我们的小命全得撂在这儿了。”
江少华板起脸:“你爱走不走,反正我们是走了。”说罢便招呼刀疤陈几个雇佣兵一起走。斌少不能丢下欧阳凌沫,还在劝她,外加一顿生拉硬拽。突然,欧阳凌沫指了指那头,欣喜:“你们看!小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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