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的激烈插曲之后,屋子里陷入一片平静。欧阳凌沫累极了,趴在桌上,几欲去见周公。其它的雇佣兵也就地而坐,靠着墙一言不发。他们究竟会被关多久?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答案。不过,待在这里的倒是有个好处,就是不会有水鬼和怪物来攻击。
此时尚未天明,大家折腾了一夜,当心情片刻松懈,身体很快就被浓浓的倦意包裹住,眼皮也变得沉重。不自不觉地,大家或坐在椅子上,或背靠着墙,全都睡着了。
外面,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三峡,大坝上的灯光全部熄灭,驻守在坝上的士兵依然伫立如缄默的雕像,目视前方。榴弹炮与机关炮也毫不懈怠,时刻保卫着这座人类伟大的建筑。约莫九点多的时候,卫彻等人陆陆续续醒来,感觉到肚内空空,肠胃在艰难地蠕动着,发出“咕咕”声,大家都有些饿了。
卫彻走到门口,敲门问道:“同志,有没有早餐供应呀。”
门外没有回应。但不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两个特种兵抬了一锅白粥和早点进来,放在桌上就走了。这早餐供应和部队的差不多——白粥,馒头,鸡蛋,咸菜。特种兵出去后,又关上了门。屋里的人纷纷拿了一份早点就狼吞虎咽起来。唯独白浪很淡定,端起一碗白粥喝了一口便盘腿坐回地上,像在打坐养神。
欧阳凌沫吃得也很少,她一向锦衣玉食,这种早餐对她而言显得太朴素了。要不是卫彻劝她多吃点增加体力,她估计连一口都不想吃。
“小彻,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儿?”欧阳凌沫问。
“不知道。估计上次在旅馆时,他早就盯上我们了。”卫彻告诉她和斌少,上次那个奇怪的旅馆老板,说是受了这位叫黄泉的科长的指使,才来监视他们的。至于黄泉为何这么做,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那他什么时候会放了我们?”欧阳凌沫继续问。
卫彻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原本推想对方很快就会来提审。然而吃过早饭,待到中午,黄泉的人影都没见到。
卫彻忍不住再次走到门口,用力拍门。
特种兵在门外问:“什么事?”
“我要见你们科长。”
特种兵回答:“科长说了,他要见你的话自然会见。”
“喂!我要见他!开门!”卫彻脾气犟,一条筋地非要见到黄泉不可。拍门声在屋内咚咚回荡。而那些特种兵训练有素,根本没把他的行为放在眼里,这样拍门反而把大家吵得心烦。突然间,有人狠狠地敲了一下墙壁,传来隐约的喊声:“别拍了!我想安静!”
谁,谁在说话?
卫彻回过头,看见大家都惊讶地竖着耳朵,四处张望,也在寻找这声音从何方而来。卫彻大声问道:“你是谁?!你在哪儿?”
那人又敲了一下墙壁,回答:“我住在你们隔壁的房间里。”
他这才听清,这是一把男声,声音苍劲有力,听起来年纪不小。原来隔壁还有人。难道他也是被黄泉抓进来软禁的人吗?卫彻走到墙边,也敲了敲墙,问道:“你好。我叫卫彻,我们是昨晚晚上被关在这里的。”
对方的声音透过墙壁隐隐传来:“我知道,我听到你们被关进来。”
看来,他比探险队更早进来,应该知道一些情况。思及此,卫彻赶紧道出心中疑问:“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三峡大坝突然来了这么多军人?”
对方答道:“部队是前几天才来的。说是有危急情况,把所有员工都解散回家了。他们还封锁通往这里的交通要道。现在外界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卫彻不解:“究竟是什么危急情况?”
“有很可怕的东西要来!”对方回答。然而,从他的语气却听不出什么畏惧。
卫彻接着追问:“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对方好似笑了笑:“这个,谁又知道呢?总之,我劝你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卫彻离开的心情倒十分迫切,奈何别人根本不放他们走。“那你怎么还留在这里?”他感到很好奇,既然所有员工都被解散。那这个人为何独留此处。
让人想不到的是,对方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走不了的……”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身体残疾?卫彻忽然对他心生同情。但他万万没想到,接下来,对方竟说出了一个让他万分震惊的答案:
“因为,我是个囚犯。我困在这里几十年了。”
囚犯?!还困了几十年!?屋内的其它人听了,也惊讶得面面相觑,照对方这么说,难道三峡大坝里还有监狱?那这个监狱的作用又是什么呢?卫彻忽然想知道,这个神秘的囚犯究竟是什么人。但对方却突然不说话了,无论卫彻怎么敲墙,隔壁都是一片安静。紧接着,白浪突然竖起食指:“嘘……”。
“有人来了。”他说。
是叫黄泉的科长吗?卫彻看白浪。白浪摇摇头,认真倾听:“不像,那人走路很轻。好像不想被人发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