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暖洋洋地映照在三峡号上。这条历经波折的游轮,此时正缓缓地沿着水流向前开去,身后划过一条长长的水路。两岸青山湾蜿蜒,涛涛长江水一碧万顷。随后,太阳的位置越来越高,四周晴朗一片。一宿未曾安宁,船长累极了,将方向舵交给大副,便搬了一张椅子,躺在一旁打起盹。
至于卫彻和斌少、欧阳凌沫,他们留在房间里吃东西打游戏。而其余的雇佣兵,则在船舱里抱着枪,打起了呼噜。这些人心里清楚,自己即将要去的,是个生死未卜的地方。所以,在找到那扇青铜门之前,都尽量地养精蓄锐。那位谜档案科的科长黄泉,双手被绑,关在储藏舱里,时刻想着怎么脱离险境。不管怎么说,在找到门之前,这条游轮得到了短暂而珍贵的安宁。
一路的航行甚是单调乏味,大副强打着精神开船,耳边尽是嗡嗡的耳鸣,大脑疲惫地辨别着大致的方向。他没有发觉,在晴朗的天空上,云朵积聚着积聚着,最终慢慢地遮蔽了一隅天空。
不消多长时间,天空彻底暗了下来,前方灰蒙蒙的,太阳从云朵边上收起最后一丝光芒。此时天上乌云密布,四周光线骤沉。游轮好像驶入了一幅黯然失色的抽象画之中。
看样子,将是一场大雨。大副揉着鼻梁,连打呵欠。一般来说,普通的下雨,是不会影响轮船前进的。不一会儿,“啪嗒,啪嗒”——轻风夹着雨点,不期而至。江上开始被打起一圈圈涟漪,雨滴像细线般落下,四周烟雨朦胧,别有一番美丽。不妙的是,云朵的深处,开始滚动着闷雷的声音。呼噜噜,呼噜噜,那声音很低沉,正像个愤怒的老者在酝酿着一场暴怒。这天气好像有点反常,船员预感到不祥,心蓦地沉了下来。果真,一阵猛烈的狂风随即扑面而来。
随之,“——咔嚓!”,一道闪电划破了长空,磅礴大雨倾盆而下。
“船长,暴风雨来了!”大副不得不打断船长的酣睡。
“嗯?”
船长刚茫然地睁开眼,船只就被掀起的江浪猛拍一下,剧烈地摇晃起来,无数黄豆一样的雨点如机关枪般打在船身上,如一首疯狂的协奏曲。“不好!”船长行船经验丰富,深知这番风雨不容小觑。他立刻清醒过来,夺过方向舵,将船头操控到顶着风的位置,在暴风雨中艰难前行。不幸的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来得太过迅猛,三峡号在翻滚的江浪之上摇摆不定,像只高高晃起的秋千,飘零在江面上。
发生了什么情况?方才躺在床上休憩的李娅宁被颠簸给掀醒了。她爬起来,扶住墙壁以固定身体。从窗户看出去,外面已是狂风暴雨。明明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眨眼就变成这种鬼天气……就好像老天爷故意要跟他们这行人作对似的。
猛然,又是一阵颠簸。李娅宁重重撞到了墙壁上。她发现船速慢了下来,似乎船长打算靠岸避雨了。李娅宁咬住下嘴唇,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在走廊上,她正要遇见周渊灵。对方和她有着相同的目的地——“去驾驶舱!”
“转舵!把住!”
船长紧张地指挥着船员与肆虐的狂风对抗。这场暴雨就像妖孽般兴风作浪,让他们不得安宁。此时的天空已然暗如黑夜,三峡号开启了探照灯,却只能照亮十米范围内灰蒙蒙的江面。江浪拍打着船,船体在波浪中不时颠簸,暴风雨交织在青山绿水间,将这些美景变得可怕。船长最担心的是,在这种夸张的暴风雨中,稍有不慎,这船就会翻覆沉没。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雨点像子弹一样击打着驾驶舱的玻璃,远处是什么风景,探照灯却已经找不见了。
“哗啦!”一个巨浪拍打在船头上,整只游轮被掀起,即将要掀覆,又重重落下。这可苦了舱里的人,他们坐在这条颠簸不定的游轮上,比坐过山车还眩晕,斌少和欧阳凌沫更是一人抱着一个垃圾桶吐得脸青唇白,全身乏力。
“Boss!快叫船靠岸吧!不然这条船会沉的!”就算这船不沉,斌少也担心自己会吐尽人亡。
“呜呜,小彻,我不行了。快停船。我要回香港!”欧阳凌沫一边吐,一边哭。千金小姐的娇气又复发了。
卫彻不比她俩好多少,他本来就有晕车的毛病,此时更是眼冒金星,脑袋里乱得像大闹天宫,就是硬撑着不吐出来。“你们说得对,我去找船长。”卫彻撑着身体的不适,踉踉跄跄地走出船舱,正好遇上白浪也从船舱里走出来。在大风大浪中,对方依旧孤然直立,宛若劲松。而且脸不白,气不喘,淡定自若,丝毫不受恶劣环境的影响。卫彻真不明白这人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构造,勉强打了个招呼,知道白浪也是去驾驶舱,便相偕前往。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们脸上,几乎睁不开眼。他们扶着栏杆好不容易来到驾驶舱,却见李娅宁和周渊灵也在。
“船长!这么大的暴风雨,你怎么不停船啊?!”卫彻问道,这时游轮又猛颠一下,他差点吐了出来。
船长的表情很无辜:“不是我不想停船,是李小姐不让我停船。我行船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么猛烈的暴风雨啊!”
卫彻看着李娅宁,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