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黑了。树影重重,黑色的枝桠越发明显,整齐树立在小溪两旁,单调枯燥。此时,前方的路的可见范围越来越小了。他们沿着小溪一路走,小溪两边的树林和杂草始终千篇一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他们确信自己已经快要离开这片迷魂林。兴许,已经离岸边不远了。
可是,一切仍然遥遥无期。大家走在这片毫无新意的路上,比刚刚绕弯子时的更加走得脑袋发胀,双眼发困。所有人都感到小腿肚肌肉酸痛,肚子里饿得咕咕叫。
“不如,我们先在这儿休息一晚吧。”
眼看前方密林茫茫,李娅宁建议道。折腾了一天,她也有点累了。这时的天色已然全黑,树木层叠的深处神秘得如同故事里的地狱边缘,且安静如梦,只有小溪的流水声,像大自然的催眠曲似的,依然富有规律地在耳边潺潺流动。
卫彻抬头看了看已经分不出树叶还是夜空的漆黑头顶,也觉得大家再这样走下去必然无益。便同意了李娅宁的请求:
“好吧。我们就在小溪边宿营吧。明天再出发。”
就这样,探险队的人清理出河边的一小块地方,从包里拿出物资,派出几个雇佣兵去寻找柴火,便暂时在这块小地方扎起营地。队里的其它人都耗尽了体力,几乎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卫彻虽然还有体力,但他得照顾别人。特别是身娇肉贵的欧阳凌沫,早就在叫苦连天了。真不该带她来的。卫彻心里想道。他拿出伸缩枪打亮了灯光,习惯性地检查了一遍他们今晚的宿营地,确保安全。当灯光扫过小溪的水面时,他不由自主地喊出一声:“见鬼!”
他脸色微变,惊讶地后退了一步,眼睛之中闪烁着不确信的光芒,显得很不可思议。
“怎么了?”其他人都皱起眉头。
凡是小卫先生露出这种语气,那就说明一件事,又出状况了。
卫彻实在想不通,那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伸缩枪射出的光斑停留在小溪水面的一处突出的石头上。光芒之中,一块柔软的真丝手帕静静地躺在那儿,柔软如同无声的幽灵。
那正是欧阳凌沫之前被流水冲走的手帕!
卫彻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块手帕,脊背如同被一只冰凉的手摸过,产生一片凛冽的寒意。同样的表情亦出现在其他人的脸上。惊惶之情如苔藓蔓延,他们站在小溪边,纷纷吞了口唾沫,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来,喉咙里好似被塞入了一团凝固的空气,简直要窒息了。他们心中有着和卫彻相同的疑问:为什么?!他们又回到了原地!
欧阳凌沫指着她那失而复见的手帕。嘴唇微微地战栗:“小彻,你看……那是我……我的手帕。”
“我看到了……”卫彻声音十分阴沉,如同失去了大半的活力。
兜兜转转,结果,他们又回来了。这片森林无论怎么走,都是同样的风景。
这时,黄泉挽起裤脚,试着涉水下小溪。溪水不深,刚到膝盖。他趟过冰凉的溪水,走过去将石头上的手帕捡了回来。
“给你。”回到溪边,黄泉说道。
“不……谢谢,可是我不想要了!”看到黄泉递过来的手帕,欧阳凌沫慌忙摆手。这块手帕原本对她来说是珍惜之物,而现在,它却像一块裹尸布,渗着彻骨寒心的诡异感。
“我就是想确定一下,你确定这是你的手帕没错吧。”黄泉去把手帕捡回来,只是一丝不苟的性格使然。他怕欧阳凌沫认错了。可她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最喜欢的手帕呢?
“是我的没错。”她点点头。
这下子,黄泉才终于相信他们又回来了原来的地方。这么说,即便是顺着小溪走,却还是绕回来了。在这片迷宫似的森林,不仅指南针不起作用,就连自然界的规律都变得紊乱。这么一来,他们究竟怎么才能走出这儿呢?
怪不得哪……卫彻心里悄然想起,进这林子之前白浪在树上刻下的三字留言——“别进去”!白浪一定是事先察觉到了这片迷魂林的诡异,然而他的警告却被他们忽视了,才导致于如今落入困境。
“小卫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呀?”
一贯自立自强的李娅宁此时也没了主意。卫彻挠了挠头,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笑容:“先在这儿过一夜吧。明天再说。总会有办法的。”
实际上,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脸上的笑容亦显得十分苦涩。他不得不这样做,只有强作欢颜,才能给予同伴一丝精神力量。
这时候,天已经黑得彻底。壮实的树干在黑夜中相互攘挤,扭曲的枝叶在他们头顶织就一片浓密的参天树顶,树叶的水蒸发出冰凉的气温,阵阵寒风冷得让人发抖。这片森林里藏满了他们见所未见的怪物与危险。可是他们此时却看不到一丝光明,更失去了方向与希望,疲累至极,无法再前行一步了。
这支被困在森林的探险队,只能在小溪边的树林里,找了一片空旷的地方,扎起帐篷宿营。他们生起几堆篝火,以驱散黑暗以及夜晚的寒气。走了一整天,大家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