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分明是三峡号上的大副和水手!这让卫彻感到十分惊愕:
“这……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些头颅的死状都相当凄惨恐怖,嘴巴微张,仿佛在诉说生前遭遇的巨大痛苦。
“怎么……是你们?”这是卫彻不愿意看到的。他蹲下身子,捂着嘴巴久久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心充满了内疚和悔恨,产生如撕裂般的痛。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这些三峡号的船员就不会遭受牵连,一起通过了那扇青铜门,来到这个神秘的世界。是他,害得他们白白送掉了性命。
“对不起……”卫彻噗通跪在地上,心里难过极了。这些人大多数还是正值壮年啊,他们有家,有妻儿,有父母,现如今,他们却死在另一个世界,无法与他们的亲人见面了。他们的亲人一定会站在家门口,翘首期盼着他们回来……
卫彻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伤心懊恼地猛捶地面。他的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洒落。
白浪站在他的身后,不出声安慰,只是安静地站着,任由他抒发内心的悲痛。
过了很久,卫彻的心情才恢复平静。他默默地擦干眼泪,视线又悲伤地扫过那些地上的头颅,然后停留在那颗背对他和白浪的头颅。那会是谁的头呢?
卫彻心都揪紧了,慢慢地绕过去一看。
见到那张脸的时候,卫彻的大脑一片空白。那是张干瘦的脸庞,颧骨高高凸起,双眼不甘心地紧闭着,大张着嘴好似在呐喊,七道血痕分别从他的七窍流出,嘴唇像中了毒似的,是绛紫色。卫彻眼眶一热,眼泪再度崩溃。他哭了出来,泣不成声。
它不是别人,竟然是船长!
为什么,为什么连船长也死了?卫彻悲伤极了。他们明明说好的呀,这次探险结束以后,李娅宁要赔偿他心爱的三峡号,他也可以不用再冒险出船了,可以在家颐养天年。可是,大家还没找到离开这个地方的方法,他却先走了一步。
永远永远地,和三峡号一起留在了这个可怕的世界。
“船长……对不起……呜呜。”
他们所遇到的一切,已经越来越超出卫彻所能接受的极限了。此刻,他既担心李娅宁和黄泉两队人的安危,又为船长的死感到无比难过。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同伴们在这里断送性命,卫彻胸中五味杂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一艘船坏了可以赔。可是,一条人命呢?
这世道,生死无常。此刻所能为死者们做的事,恐怕只有好好地安葬他们了。卫彻忍耐着心中的哀痛,收拾心情,走上前去,打算将地上的脑袋挖个坑好好埋起来。结果他刚要伸出手,却被白浪阻止了:“别动这些东西!”
白浪的脸色很严峻。
卫彻很不解:“为什么?医生,他们已经死了。我们应该给他们竖立一块墓碑。”
“不。”白浪望着那些头颅,表情很是忌惮:“这些头……很古怪……”
很古怪?哪里古怪?
卫彻歪着头看了看面前的脑袋,除了死状凄惨、面色恐怖之外,它们一直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睛,也没有要诈尸的意思,实在看不出有啥古怪的。
“是不是你多心了?”卫彻说道。
“你最好听我的话。”白浪的表情丝毫没有放松。
在他看来,这些头颅有蹊跷。虽然卫彻怎么看也看不出其中的端倪。这些头颅安静地停放在泥土里,除了散发出死亡的气息,便无特别之处。但白浪指了指头顶的悬骨,“你没发觉吗?”
卫彻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悬骨依旧看起来很触目惊心。
“发现什么?”
“这些尸骨,全部没有头。”
是这样没错。这地方的悬骨和树墙外面的悬骨一样,都是没有头颅的。卫彻依旧捕捉不到白浪想表达的真实意思。白浪说,这些尸骨都没有头,为何偏偏只有船长他们的头会出现?
听他这么一说,卫彻也觉得十分在理。虽然他心里对船长他们充满内疚,但既然白浪不让碰这些头,他还是不要添乱比较好。卫彻放弃了帮船长入土为安的想法。
“好吧。我不碰。”卫彻吞了吞口水说道。
“我们走吧。”
白浪冲他点头示意一下,便踮着细碎的脚步,小心谨慎地踩着头颅之间的空地,慢慢地从头颅边缘处绕开。卫彻学他的模样,尽量避开那些头颅,跟着他向林子深处走去。两人继续向前走,一边走,卫彻一边想:那些头颅究竟什么地方奇怪呢?这件事就像猫的爪子一样,不停地挠着卫彻的好奇心。终于,他做了一件很后悔的事——他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走了没多远便回头看了一眼。
“哇!”,刺耳的尖叫震得头顶的悬骨都发生轻微的震动。卫彻吓得魂飞魄散,脸比纸还惨白。因为,原来那些船员的头颅,正齐刷刷地面向着他们。它们的表情,和刚才并无不同。问题是……他们既然走过去了,这些头颅的方向应该背对着他们才对啊!现如今,包括船长的头颅在内,它们统一了方向,依然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