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吉只闻到一股清雅的香气扑面而来,前所未有地精神一震,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开心,和沈惟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秀吉立刻下令以最高的礼节来接待明使,接下来和谈就像是完全顺着秀吉的心意。
秀吉道:“我对封什么朝鲜国王不感兴趣。在东瀛,我这个关白就已经是国王了。”
沈惟敬道:“但是名义上不是啊!”
秀吉摇头道:“贵使不了解我东瀛,我若是当了天皇,就没法面对各家大名了。这种只会带来麻烦的空头封赏,实在没有意义……”
沈惟敬却笑道:“老夫会来见关白大人,焉能不知关白大人心底顾虑?”
秀吉怦然心动,摒退左右,沈惟敬密语道:“册封国王一事,不光是一个‘受命于天’的空名头!秀吉大人拟一个名单出来,百官的官位都一起受封!没有受封的人,自然就不是名正言顺!看似无用,实则几千年帝统,皆始于此!话说两头,忽然不打了要议和,那些不满的武家,秀吉大人要如何交代呢?大家一起受封,从今往后便是一条心了!一旦受封,就没有岛津家、毛利家了!秀吉大人想要谁证明自己的忠心,就写在名单上。他接受了,就不能反悔了!”
秀吉眼前一亮,原来如此!妙啊!
秀吉故意不再说此时,调转话题:“咱们先说朝鲜南四道的事情吧。”
沈惟敬抢先道:“如今刘铤率军进逼釜山,威胁到了釜山港口。为了表示诚意,应该让大明先撤军。”
秀吉惊讶道:“这可能吗?”这哪是大明的使者,这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给他秀吉的使者才对啊!
沈惟敬笑道:“关白大人哪能不明白,大明也也不希望几万大军无休止地在朝鲜消耗下去。瘟疫又不是只病倭人。那些七十万大军什么的都是空话,吓唬小西行长还行,哪能唬得住秀吉大人这样的天命所归之人!为了朝鲜一个每年来讨好处的偏远小邦,犯得着把家底都耗空吗?”
秀吉哈哈大笑:“沈大人说话我秀吉就是爱听!”
沈惟敬又建议道:“那些朝鲜大臣就是不明白,轮番派人去哭。烦死人了!以在下之见,光是割让四道就退兵是不够的,须得送一王子来当人质。”
秀吉道:“这是自然。我已经全都想到了。”
话越谈越投机,秀吉叫来京极龙子,又招来许多美女和沈惟敬一起享乐。两人又喝酒又跳舞,放浪形骸。
秀吉喝至微醺,见沈惟敬毫无醉意,忽然又见沈惟敬掏出一个精美的小葫芦,倒了药丸自己和酒服下,好奇道:“所服何物?”
沈惟敬笑道:“自炼仙丹啊!”
秀吉哦了一声,表面微醺,心中仍存警惕,问道:“贵使如何学得倭语?”
沈惟敬道:“永乐大帝恢复邦交接见足利义满,足利义满自称‘臣日本王’,可知此事?其后我随三宝郑和入东洋,下西洋,莫说倭语,就是西语,老夫也流利得很呐!”说着悠然自得地笑起来。
秀吉惊道:“贵使多大年纪?”
沈惟敬呵呵一笑:“痴长一百五十岁。”
秀吉登时瞪大了眼,半晌说不出话,
这真是个老神仙!
沈惟敬笑道:“来来来,到了老夫这个年纪,世事如水,悠然其中。”说着将丹药倒出摊在手心,“此物和酒,妙不可言。关白放心一服!”
秀吉见丹药都是一样,绝无办法作假,拿来一粒吃了,不一会儿酒意全消,浑身舒泰,且有热气涌入丹田,胯下阳物蠢蠢欲动。
秀吉大喜:“好东西!”
两人大肆玩乐,秀吉直接拥京极龙子进入屏风之后。屏风内外皆是一片春色,莺啼婉转不绝于耳。秀吉龙马精神前所未有,直玩至京极龙子不堪承受。秀吉仍不满足,急切之下探头出屏风外,竟见到满地侍女皆已面带春色动弹不得,沈惟敬却仍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笑道:“关白大人还能再战么?”
秀吉大喜,叫道:“定要鏖战通宵!”
一把将屏风掀飞,直接将已经动弹不得的京极龙子推给沈惟敬,又大声命人请宁宁夫人带松夫人等一干侧室过来。
和谈竟一连持续了半个月,朝鲜使臣黄慎终日屁滚尿流被关押在监牢一般的驿馆之中,听着城中遥遥飘来的欢歌与琴音,看着通宵达旦的灯火。如果去问,就会被告知“和谈很顺利”、“不用你管了”之类的话。
黄慎吓得要死,这就是完全被隔绝在谈判之外了,到时候不管谈成什么样子,自己都只能直接认可。要是觉得对不起君王,自己就应该赶紧自尽,迫使议和须得另遣使臣。但是一来怕死,二来沈惟敬之前就一再交代,跟朝鲜国君李昖那边已经有了默契,不用他来管和谈的事情,这样的话自己再自尽自然就没有意义了。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黄慎惊喜地被释放了,而且看到了陆续返回本家的兵队,秀吉已经解散了准备派往朝鲜的后援兵力,将朝鲜的部分兵力也撤回了。
“因为大明也已经撤军了,李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