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江兼续又道：“戚家军自从蓟镇练兵，实际上也没有经历过大战。俺答已经完全不敢跟戚家军打仗，因此那支解散了又重新训练的新军，实际上跟天照军团的实力差不多。反倒是刘铤军要厉害一些，按照情报，是因为刘铤军以戚家军战法训练的川军一直在四处平乱，因此实战经历十分丰富。新来的大明援军，应该不会更强。”

秀吉点点头：“那么，兼续认为此役的关键是什么呢？”

“谁先适应朝鲜的战场，适应对手的招数。”兼续说道，“为此，要获胜就必须拥有对方无法适应的全新战法。”

秀吉哈哈大笑：“不愧是兼续！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不肯担任我秀吉的军师吗？”

直江兼续摇头：“我是不会忘记，是秀吉大人毁掉了谦信大人的越后。”

秀吉道：“作为赎罪，我秀吉可以立刻把佐渡和上杉家都交给你，让你来袭承关东管领一职！”

直江兼续不为所动道：“即便我成为关东管领，越后也不再是被谦信大人守护着的越后。春日山城的春天，也不再那么美。佐渡也不再满地黄金。失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秀吉轻嗤：“我秀吉会做给你看，总有一天让我秀吉征服的天下成为比谦信所守护的越后更了不起的天下！”

直江兼续诚恳地劝道：“放下屠刀吧，秀吉大人，单纯地靠着杀戮和劫掠是没有办法守护任何人的！”

“我秀吉并不是谦信大人那样伟大的人。”丰臣秀吉坚决道，“我秀吉只知道，人生苦短，若是有大明这样的庞然大物横在眼前不去趁机征服，总有一天会后悔。我等在战国开出的花无法寻求什么善果，只能结出杀戮的果实。因此，为了本土的稳定，唯有天下布武才能真正终结乱世。”

直江兼续见无法劝阻，俯首道：“兼续言尽于此。”

“随便你在这里做什么吧。”秀吉毫不在乎地说，“原本也没指望你能为我出战。你就像辅佐上杉家一样，来替我统治这些朝鲜人吧。”

六月，丰臣水军以数千条战船布满釜山海域，加藤清正挥军向梁山、熊川逼近，连续攻破泗川、南海、光州，最后进攻南原。明军副总兵杨元奋战多日，终因丰臣第一军团的变态强大而抵挡不住，率众突围。加藤清正夺取南原后，因为死伤过于惨重，一怒之下下令屠城。

汉城外围，戚家军不断强化汉城的前沿阵地。

戚继光端坐大帐之中，和诸将一起听取副总兵杨元的报告。

杨元浑身是伤，羞愧道：“卑职无能，丢了南原，愿领军法处置！”

戚继光摇头道：“不是你无能，是我没及时发兵增援之故。非你之过。”

杨元急道：“南原丢失，部署大乱，倭寇可以直接扬帆攻打塘沽、登莱，全州也将告急！末将愿将功赎罪，驰援全州！”

戚继光面无表情道：“你且将丰臣第一军团的战法详细说来。”

杨元道：“火力凶猛，甲士铺天盖地，城墙几如无物。同时又很谨慎，不跟我军硬拼，前几日只是用最低的伤亡不断获取小胜，瓦解士气，待我军守城兵力疲惫不堪，无法支撑，再四面发起总攻。其所用龟甲车动力远胜从前，冲至城下无法抵挡。”

“我们估计，加藤清正所驾驭魔将机力量比立花统虎还厉害，而且攻防皆由天照军团照看。在天照军团中出现了一种比死翼胴丸队还厉害的天狗神风队，御空实力跟我军天兵不相上下，但是甲胄更为坚固。因为倭人普遍矮小，所以这种天狗甲士反而在空中动作更加灵活，战法更加诡谲。”

“兵种上，丰臣军团的足轻队拥有雨铁队、雉刀兵和长枪足立。雉刀兵砍人比之前的倭寇厉害太多了，可以跟陌刀虎不分上下。雨铁队是可以在大雨中作战的铁炮队，长枪足立是手持超长的长枪的足轻部队，固守时十分严密可怕，可以有效克制陌刀骑。丰臣军团将这三种备队配合使用，基本上没有办法冲击他们的防线。”

戚继光唔了一声：“那就是说，秀吉所建立机动部队更加完善了，很难从兵种上进行克制。”

杨元点头：“是的，每个备阵都配有早入大筒队、钢弹机兵，专门针对虎蹲炮的射程，发射爆弹、毒烟弹。最后便是因为毒烟，朝鲜人死光了，实在无法坚守。”

戚继光皱眉：“这个钢弹机兵是干什么的？”

杨元道：“这个是一般由兵长驾驭的重型机甲，比魔操机兵要小一些，但是很灵活，就像是人形的络蜘蛛，背后装备有一门轻炮，射程最远约一里半，但是正好可以克制虎蹲炮的射程。”

麻贵皱眉道：“是不是跟织田军曾经用过的火神有点儿像？”

“是的，肩头就是个炮座。只是炮和炮弹被改良了，更加小型，敏捷一些。一般不上前，只是在后面一边督战一边开炮。问题在于这东西移动和瞄准都很快，总能把我们的火力压制！”

戚继光对麻贵道：“让全州的陈愚衷直接撤退吧。在稷山设立一个前沿阵地，巩固汉城的防线。”

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