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迷雾之中,岛津义弘看清了山头那竖起的狰狞的武器——狼筅!那不是一棵树,那是狼筅!
岛津军武士从各处败退过来,纷纷向岛津义弘嚷叫道:“顶不住了!
德川军实在是太厉害了!”
“叔父!”岛津丰久急道,“毛利军、丰臣军全都逃走了!在这里只剩下我们岛津军了!立刻从山路突围吧!”
“如果这面旗帜是真的,绝对不能从山上突围!”岛津义弘冷静下来,如果是戚家军成千上万的精锐甲士和骠悍的武将在那山头上,那么毛利军和丰臣军会被瞬间击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毛利家和丰臣家已经没有几员可以一战的大将了,面对戚家军的屠刀不跑还等什么?
岛津义弘沉声道:“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背后是伊吹山地,如果从山路败逃,必然陷入恶战,被德川军杀个全军覆没。”
岛津丰久惊道:“那怎么办?”
岛津义弘对着德川军的本阵一指:“我岛津义弘乃是天命不绝之人!
绝不会命丧此地!现在我军依旧占有地势,如果全力冲击德川军本阵,便有机会突围。丰久,左右是死,不如向前突击,杀点德川旗本来扬我岛津氏之威,如何?”
听到这豪言壮语,原本已经一败涂地的岛津军武士的脸上皆升起了异样的神采,纷纷嚎叫起来。
岛津丰久十分兴奋,大叫道:“跟着叔父,一起杀开血路回去!”
萨摩武士结成冲锋阵型,疯狂的吼叫声中,不顾一切向德川军本阵发起了亡命式的冲锋。德川军防线瞬间被攻破,岛津军势如破竹一般逼近德川家康所在的本阵。
只见一片紫色的云雾裹着枪火刀光从岛津军队前弥漫开来,将惊呼的德川军瞬间吞没。仅仅盏茶之间,紫雾过处满地皆是德川军四分五裂的尸体。
德川军旗本队紧急抬出拒马,以密集的火力迎击。枪弹射入那紫雾之中发出声声脆响,却无丝毫作用,只见到一双双血红的鬼目在浓雾之中若隐若现。德川军旗本武士撑起盾墙,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一道巨大的爪风忽然撕裂雾霭横扫天地,将拦住去路的拒马和后面撑着盾墙的德川军旗本武士撕得粉碎,半空皆是血雨,碎尸当头激射十余丈。岛津义弘的狞笑声中,德川家康座下向来悍不畏死的旗本队之中一片恐惧爆发,四下里尖叫奔逃,竟弃本阵于不顾。
酒井忠次大吃一惊,立刻下令收缩防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德川军旗本队在一片惨叫中倒在萨摩武士的刀光之下,根本来不及救援。
岛津义弘一把将德川军的本阵帷幕撕得粉碎,却见德川家康端坐在当中,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鬼石曼子!”德川家康大叫道,“何不降我?”
岛津义弘冷笑,枪刃之上腾起一道血焰:“就凭你胆小鬼家康,是没有资格做天下之主的!”
德川家康自袍袖之中拿出天皇的诏书,威严道:“我德川家康,已是天下的征夷大将军了!现在降我,还可以保住岛津家!”
岛津义弘大怒,大叫声中,一枪向着德川家康刺过去。几乎是立刻,一道狂风从德川家康身边的帷幕中涌起,谦信驾驭龙神将激射而出,刀光自天地之间脱壳而出,携着清冽的寒意劈向岛津义弘。
岛津义弘一声咆哮,挥枪将谦信的刀光架开,目光却投向龙神将的身后。
戚继光身穿黑龙王铠,提枪横在德川家康的身前,杀气腾腾道:“义弘兄,别来无恙?”
“又是你!为什么总是你!”岛津义弘浑身腾起血焰,咆哮起来。
戚继光亦浑身腾起汹汹气焰,黑龙王铠震天怒吟,将岛津义弘的咆哮声压住。
戚继光冷冷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仍是我大明头号钦犯。你在大明犯下累累血债,该不会以为回家就没事了吧?”
岛津义弘浑身紫雾缭绕,鬼影生疼之中,一枪向着戚继光疯狂刺来。戚继光大喝之中一枪架开,岛津义弘疯狂吼叫着不停刺去,枪风嗡鸣呼号,犹如鬼泣。空间撕裂,爆震之声此起彼伏。德川军本阵帷幕四面破碎,一片天昏地暗之中百鬼随枪风乱撞。
整个本阵之中都弥漫着紫色的瘴气,随着岛津义弘的枪风之中弥漫开来。瘴气之中似有点点繁星一般的红芒,随着狂风涌动而拖曳出细若游丝的血痕。在这瘴气之中,岛津军武士皆鬼面赤目,甲胄凶焰缭绕,身躯涨大,从两侧一起杀过来。
岛津丰久一声大喝,一刀斩落,竟将一名德川军旗本武士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德川军武士皆惊恐躲避,德川家康簌簌发抖,努力端坐在原地没有逃走,却不禁一泡屎已经在屁股底下喷了出来。
然而戚继光却完全不为所动,大枪摆开,将岛津义弘的攻势稳稳封住。黑龙王铠上同样罡气缭绕,怒风呼号,渐渐如同龙吟震动霄汉。
龙吟声中,无数僧侣的梵唱之声从四野响起。尽管本多忠胜和酒井忠次都被困在外围来不及赶回,但是咏念经文的声音却可以跨越千军万马,覆盖整个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