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已经在心里重新评估莫允灏的为人了,现下发现一切都是他多虑了,当然觉得欣慰。他要赐妃嫔给莫允灏本就是为了试探他,虽然莫允灏先头给的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但眼下莫允灏一番话十分恳切赤诚,倒将他的疑虑去了七七八八。
“来呀,既然皇弟瞧不起云妃,就将云妃带下去罢。”莫海天十分无谓地吩咐道,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说起来他虽然对这个什么云什么妃的没什么印象,甚至真的舍了她也无甚要紧,但毕竟是自己的女人,真要是被人要了去,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当下兄弟二人好似冰释前嫌一般,一副其乐隆隆的景象。莫允灏当下也彻底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线条都似乎没有那么阴沉了。
本来么,他以为莫海天真的要让苏慕容来侍寝,这才心急火燎地来了,现在想来,准备工作做得也十分仓促,不说这件事其实并不妥当,单论莫海天试探他这一遭,就已经十分凶险。他倒是是不介意为苏慕容做出牺牲,但最难得是能平安度过危机。
终于没事了,慕容,莫允灏想。
这边莫海天试探莫允灏完毕,发现他并无异心,放下心来,一时欢喜,大半夜竟然摆酒设宴慰劳莫允灏。
那边莫允灏见苏慕容没有被召来侍寝,危机解除,也投桃报李,一个劲顺着莫海天说好听话,赞他,“皇兄英明神武,岂是我等凡夫所能企及的。臣弟资质愚笨,也只是空有一颗为国效力的心罢了,论及杀伐决断,只有皇兄。也正是因此,才这么晚了还来向皇兄请命,打扰皇兄休息,还请皇兄不要见怪。”
莫海天哈哈一笑,安抚莫允灏道,“誒,这是什么话,有你这样的王爷,是我大萧国之福。”
莫允灏立刻奉承他,“哪里哪里,有皇兄这样的明君,才是大萧国之福啊。”
莫允灏的恭维显然合了莫海天的意,莫海天喝了两杯,竟然止不住喷薄而出的表达欲,从治国齐家平天下,到知人善用选贤任能,挥毫泼墨指点江山,一时间不住高谈阔论,把苏慕容和云妃都抛到了脑后。
太监们乖觉,见莫海天今晚显然没有那方面的需要了,便遣了云妃下去。兄弟两个,一个是当今圣上九五至尊,一个是皇族宗亲器宇不凡,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众人斗沉浸在这样的热闹里,谁也没发觉云妃被送走时在暗处投来的不甘又迷惘的目光。
云妃的眼神不是冲着莫海天的而去的,而是冲着莫允灏而来的,可惜莫允灏从头到尾并未看她一眼。云妃怎么也想不到,莫允灏今晚出现在这里,纯粹只是为了苏慕容。眼下苏慕容不必来侍寝了,他怎么会分出心思在其他人身上。莫允灏眼下只生怕莫海天反复无常,重新对苏慕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索性一心一意地哄着莫海天高兴,熬过今夜,让莫海天无暇顾及其他。
那云妃本是当朝二品大员之女,昔日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府上就住在莫允灏王府隔壁。
当下云妃被打包原路送回,一进殿就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她的贴身宫女儿见到她这个样子,连连问道,“云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不是陛下召你去侍寝了么,怎么……”原封不动地就给送回来了。
那宫女只当云妃哪里做得不合莫海天的意,才会被纹丝不动地送回来,说起来这事也有几分难堪,难怪云妃面上的表情会那般酸楚了。
岂料云妃并非为了这事伤心难过,她入宫前心里藏着一段故事,今夜见了莫允灏,她一时被触动了心事,怎么会不伤心难过?
那宫女叫做圆儿,原本是云妃打宫外带进来的,二人私下里言谈之间并无什么忌讳。于是当下云妃神思不属地问那宫女,“圆儿,你可记得昔日住在蔚王府的那位五王爷?”
圆儿当下一惊,问道,“娘娘您是说就在我们府隔壁的那个蔚王府吗?”
云妃凄然一笑,“正是,我今夜在陛下那里看到他了……陛下今夜召我侍寝,原来是想将我赏赐给五王爷。”
“什么?”圆儿跳将起来,“陛下怎么会生出这种心思?”
但最紧要的还不是这件事,最紧要的是陛下要赐的那人还是莫允灏,那可是自家主子心尖上的人啊……圆儿深知其中渊源,又有些担忧地问云妃道,“娘娘,您不是说陛下要将你赐给五王爷么?怎么又会被送回来了?”
云妃到这时,面上也禁不住浮现出一丝迷惘,是啊,皇上不是说自己是莫允灏亲自点的人么,为什么莫允灏连看自己一眼也不曾,就拒绝了皇上呢?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感情么……
云妃想着,目光变得模糊起来。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少女,爹爹是朝廷大员,她打小日子就过得挺舒畅,直到碰上了莫允灏,才知道什么叫做愁。
这个就住在自己隔壁府上的五王爷,长得丰神俊朗,身上却带着一股寒气,显得高高在上的,一般的少女见了很难不倾心。
哪个少女不怀春,云妃也正是那些少女中的一个。
因为两家住得相近,父亲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