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走了几步,脆声道:“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她指着红袖道:“这位也是先皇当初的枕边人,太后竟不认识吗?都是自家姐妹,这下子太后娘娘可算是有个伴了。”
好在太后身后还有两个婢女,在太后退后的时候,稳稳地扶住了太后,这才没让太后真的摔了,更为狼狈。
莫允灏原本听了母妃的话就对太后和皇上不怎么待见,现在见了太后,一时之间,只觉得太后太过恶毒,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杀害他的母妃,这么多年将他养在身边,他还要唤她一声母后,简直笑话。
红袖听了苏慕容的话,也回过神来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后,缓缓地走了过去,因为长期的待在冷宫劳作,那地方阴暗潮湿的,让她的脸上显出了一种不正常的白来,乍一看去可不就像那地狱深处来的一缕冤魂,她幽幽地道:“太后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这么这样害怕看到奴婢。”
太后此番病了这么久,精神气儿本就不佳,在加上当年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红袖还会活着,眼看着红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太后心里怕得不行,连声道:“站住,你别过来。”
红袖冷笑了一声,将身上带着的那个先皇曾经用过的茶杯拿了出来,放到太后眼前,沉声道:“不知太后可还记得这个?”
皇宫内的东西自来贵重,先皇又极喜收集瓷器,手边用惯了的自来都是孤品,此刻的这个茶杯正是先皇平日里常用的,太后岂有不认得之理。
她恨恨地瞪着红袖,难怪当日先皇仙逝后,她检查先皇的遗物,生怕落下了什么把柄被有心之人利用,却发现少了一个茶杯。
不过后来她一直明察暗访都没有结果,再加上也一直没有出事,所以便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这茶杯却在今天重见天日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太后心里虽然慌乱,却很快稳住了心神,淡淡道:“哀家不知道你这刁奴在说什么,”说着,太后看了一眼皇上,不悦地道:“怎么皇帝还不让人来将这个疯妇拖下去,还要由着她在这里妖言惑众吗?”
皇上此刻看着太后,也是一脸的无奈,他早就想将这妇人拿下了,奈何如今宫内兵力都在莫允灏手上,他竟是调动不得。
红袖冷笑了一声:“太后在害怕什么?这茶杯不就正是太后用来谋害先皇的那只,我是不是妖言惑众,唤太医前来不就一清二楚了。”
太后当然深知那个茶杯有什么猫腻,又怎么肯真的唤太医前来,她厉声道:“你一个冷宫的罪妇,你说唤太医就唤太医,你当太医院是你家开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太后一时气急,竟连平日里的端庄都顾不得维系了,破口大骂起来。
众位朝臣也连忙过来劝太后,说是既然这妇人一口咬定茶杯上有毒,就传太医来看看也无妨,要是茶杯上没有毒,也正好洗刷了太后的冤屈。
太后心里一合计,红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一再地不许这,不许那,只会让朝臣更加怀疑,谋害先皇那可是重罪。
可这茶杯留了这么久了,恐怕即使红袖那贱人将这茶杯保存得再好,上面也很难查出什么,更何况,当初下的这个毒尤其巧妙,要真的这么容易查出来,她就白枉费花了这么大的价钱请高人指点了。
她心想着,众位大臣说得也对,就叫一个太医来,让红袖这贱人知道知道,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要是当初红袖一拿到这茶杯,就站出来指认她,她反倒会害怕,可时过境迁,到了今天,就连皇上和莫允灏都这么大了,红袖还想凭着那个茶杯扳倒她,也太天真了。
想到这里,太后不禁冷冷地看了莫允灏一眼,心里叹道:可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养了他这么多年,恐怕今天他还是要站在他母妃那边的,看样子今天叫不叫太医是由不得她说了算了?
罢了罢了,还是顺顺当当的赶紧叫了太医来,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了,她倒要看看,到时候太医在这茶杯上什么都检查不出来,莫允灏母子怎么下得来台,又哪里来的借口逼宫。
她的嘴角一歪,拿出这么多年身为太后的架势来,冷笑了一声:“看样子今儿叫不叫太医是由不得哀家了,也是,五王爷重兵在握,即使逼宫废了皇上自己称帝也是有那个能耐的,现在既然要找一个由头,那便遂了你们的心意吧!”
莫允灏眼看着到了这个时候,太后不仅不反省自己的过错,反倒在这里诬陷他逼宫夺位,心里对太后更是厌烦了几分,要不是为了母妃,为了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他早就带着他的容儿远走高飞了,哪里来的功夫陪着这些个口是心非的小人斡旋。
他柔柔地看着他的母妃,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母妃,没想到却是在这样一个境况之下,她眉目温和,一脸恩慈,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他并不后悔留下来,等到真相大白的这一天,要不是留下来,他这一辈子恐怕再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生母。
太后眼里的漫不经心和得意他当然看在眼里,他心里冷笑了一声,太后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