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欢抬手用帕子拭了拭眼泪,哽咽着道:“沁欢承蒙婶母恩德,得以在太傅府住下,自是对婶母敬爱不已,玥儿妹妹生性单纯,待沁欢更是亲密无间,音儿妹妹,你快和婶母认个错,这事便过去了,沁欢没关系的,只要音儿妹妹和婶母的关系一如从前便好。”
像是怕风渺音不相信似得,她又加了一句。“沁欢人微言轻,还望音儿妹妹听得进去,千万别再做这样的错事了。”
风渺音的面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意,她认认真真的听着李沁欢的一番“控诉”,待到她说完,风渺音还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在风渺玥身边潜伏了多年的人物,发现了救命稻草就竭力的去抓,刚才的那一席话说的可谓是漂亮至极,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后路”全部堵死,一丁点儿的缝隙都不留。
风渺玥上一世到了最后,也没忘记自己这个“好姐妹”,也得力于李沁欢自己的脑子够用。
但是这个时候,她才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和心理年龄已经在斗争中身经百战的自己比起来,还差的太远。
赏乐儿自从听了李沁欢的话之后,脸色就没好转过,等到她又这般控诉完了风渺音,更是脸色难看异常,她未发话,只是方才盯着风渺音看的审视眸光更甚。
“你妹妹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被害了病,经查实,沁欢亲手端来的那一碗糖粥,所有碰过的人中除了沁欢本人,便是只有你一个,我问你——”赏乐儿冰冷的嗓音如二月的尖刀,一下一下的戳着人心。
“是你做的吗?”
回应她的,是一片极其漫长的寂静。
风渺音未言半语,她安静的抬眸,只是唇边绽放的温婉笑意消减了几分,静静地看向赏乐儿所在的方向。
那眸光稍显暗淡,却是包含着千万种的情绪在里头。
阴郁,难以置信,继而坚决,平静。
那样的眸光,似是要穿透一整个时光的距离,直直摄入赏乐儿的心里面。
赏乐儿心头“咯噔”一声,忽然觉得有些愧疚起来。
愧疚也只不过是片刻,她冷了脸,嗓音依旧冰冷无情。
“是你做的吗?”她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风渺音回答了她。
风渺音唇边挂着的笑容又放大,她只是笑着,然后嗓音轻柔,却是带着一种不容人质疑的坚定。
“不是。”
赏乐儿听见她那般回话,不知怎么的,心头一空。
像是忽然失去了什么似的。
她甩甩头,眉间又再次蹙了起来,赏乐儿望向已经一脸不敢置信模样的李沁欢,质问出声:“你好生给我说说,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沁欢本以为这一次自己的嫌疑已经彻底的可以摆脱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风渺音的一句“不是”,就让赏乐儿把怀疑的重心又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李沁欢咬着牙,反驳出声:“当时就只有音儿妹妹动了沁欢端过去的糖粥,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风渺音闻言,轻呵一声,掩着唇颇为不屑的笑了。“堂堂太傅府的嫡女,去动你一个外来庶女亲手做的东西?沁欢姐姐莫不成是脑子也被那碗糖粥给搅和了?平白说出这等话来。”
李沁欢脸色“刷”的一下惨白,身子颤抖如筛糠,“那、不是……”
经由风渺音这么一提,赏乐儿这才恍然大悟,风渺音是太傅府上了宗碟的嫡女,嫡庶尊卑分明,如何能放下身价去接近一个庶女,还动了庶女做的东西?
风渺音才刚刚回了太傅府,正是要摆出来架子的时候,根本不会去做这等平白掉自己身价的事情。
反观李沁欢每时每刻的跟在风渺玥后面,一些个京城名媛圈举办的花会她也跟去,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背后笑话风渺玥。
赏乐儿被风渺音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点拨的明了。
她心中是越想越生气,厉声喝道:“音儿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个什么身份?嫡小姐身边跟着个庶女本身就掉价,我说过玥儿多少回她偏生不听,眼下倒是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禁诽谤嫡女,还敢用腌臜手段来害我的玥儿!”
赏乐儿虽说平时是温柔平和的一个人,但也是在大宅院里面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物,只是未曾这般疾言厉色罢了。
不然风责暄与她成亲多年,只有风渺音与风渺玥两个女儿,其余后院里面的那些个侍妾竟无一所出,个别例外有了身孕的,也以各种各样的名头没被保下来。
赏乐儿的厉害之处,远不在此。
李沁欢的那些个心思她都摸得一清二楚,正是因为知道她贴在玥儿身边是为了求得什么,再加上她也确实是听话又懂事,玥儿也亲近她,赏乐儿也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日里有什么东西,也就想着给李沁欢送去一份便罢了。
本就是看着可怜才带进的太傅府,结果倒好,是个吃不饱的白眼狼,加害到了她的玥儿身上!
“夫人!”恰逢此时,从李沁欢住的地方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