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梳还在她的发上流连,风渺音未曾拿下来,还披散着满头的青丝,听见应安言的声音,便索性回眸看去。
只见那背着光走进的少年风姿卓越,容颜精致非凡,从容走进,自有一种居于人上的清贵气韵。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站在晨光下的缘故,又或许是他眸中的笑意太过于深,风渺音总觉得他身上在闪闪发光。
如画中走出的绝世儿郎,如此一番朝着她露出笑靥,那爽朗的笑容衬上俊逸的容颜,只一眼,令人不由得心神一荡。
应安言望向这方的眸中隐隐含笑,见自己看过来,那眸中的笑意更浓。
“你来了。”风渺音不由得勾起唇角,心情一瞬间明朗起来。
朝晨的日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折射进里屋,照得那回眸看去的美人身上,秀丽的容颜上泛起浅浅一层红晕,更衬其肌肤如胭脂般雪白凝滑。
那一双剪水秋瞳盈盈抬起、望去,直教人心都醉在了那盈光里。
“可用了早膳?”应安言走至梳妆台前,自然而然的从她手里接过那木梳,轻柔的给她梳着发。
在方寸山上的时候,应安言便经常给她挽发,是因着风渺音从前觉得麻烦,有时候只随意的挽起一个发髻便罢了,应安言便主动担起此大任,日复一日的也从未说与半句不满,更是为嫌弃过有半分麻烦。
倒是风渺音经常觉得麻烦,应安言倒是觉得替她挽发甚有意思。
看着那些如墨的青丝在自己手中形成一个个漂亮的发髻,见她在铜镜前整理妆容,那种自豪感是难以言喻的。
应安言喜欢如此。
“没呢,等你一起。”风渺音应着,视线由着铜镜中折射出的他身影向上看去。
应安言的动作轻柔,表情极为认真,他的手指白皙纤长、极为漂亮,那骨节分明的手掌在她墨发中飞舞着,极致的黑与白带着中令人沉迷的美感。
因着与师傅练剑的缘故,他的掌心有着一层薄薄的茧,握起来时分外让她觉得安心。
知道风渺音不喜复杂的发饰,一切皆从简为主,他便替她束了一个垂鬟髻,看起来俏丽又大方。
随后,应安言在梳妆台前的木盒子中,摸出一只纯白的玉簪来,温柔的别在她的发上。
他薄唇一勾,笑道:“好了。”
风渺音点点头,美滋滋的在铜镜前照了半天,称赞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安言,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应安言的手艺当真是极好,比起她自己弄起来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既不会松松垮垮的看着别扭,更不会太紧让她难受,一切都是刚刚好。
应安言笑道:“这都是一日日锻炼出来的。”
风渺音吐吐舌,唇边绽放的笑意却是更大了。
“大小姐,夫人身边的兰芝求见。”门口守着的丫鬟丹青已经站了好久,屋子里气氛正好,她也不敢贸然前去打扰,见他们梳完了发这才开口禀报。
“传进来。”
“是。”
兰芝笑容满面的走至门前,对着风渺音的方向柔柔一行礼,得了准许起身后她侧过身子,露出身后被下人抬进来的大箱子。
“这是何物?”风渺音故作不知,秀眉微微蹙起,一副煞是疑惑的模样。
兰芝回道:“回大小姐的话,这些是夫人念着大小姐刚回来,没有体己的首饰,专门派人从库房挑了些好的给您送来。”
见风渺音打量那箱子,她拍拍手,身后的小厮立刻将那箱子打开。
只见其中的发簪、钗子与珠翠等物皆用金线制成的帕布包起,的确是琳琅满目的装了整整一箱。
兰芝继续道:“夫人说了,若是这些个东西大小姐不喜欢,便尽管与夫人说,上外头的首饰店定做也是可以的。”
风渺音瞧着那箱子里的东西,约莫的在心里头估算了一下价值,不由得有些鄙夷。
风渺玥的那一条贱命,值得这么多价值千金的东西?
她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不显,摆出一副欣喜又娇羞的样子,嗔道:“母亲真是的,这般花大手笔,真是劳累了。”
兰芝也笑道:“大小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小姐与夫人母女一心,这些个首饰也正是夫人疼爱大小姐的表现呀。”
什么疼爱?还不是为了她救了风渺玥的命才送来的,如若是没有这一表示,旁的人看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偏疼。
“既然是母亲的好意,那便放下吧。”风渺音微微笑着,漂亮的杏眼弯成好看的月牙状。“也劳烦兰芝姐姐告知母亲,音儿心中感激的很,那生肌膏若是用完了便再来我这里取,玥儿妹妹那里才是要紧事。”
兰芝一听,心里不由得赞叹起这大小姐的一通玲珑心肠。
风渺音一从山上回来,不好的传言四年前歇止的又开始传了出去,虽说夫人面上什么都表现,但是兰芝却是察觉出来夫人对待大小姐的态度,那是和二小姐完全不同的。
不然,也不会在拿到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