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渺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吃醋,眼睛盯着应安言的那张俊颜,心里头倒是真的思索起来,要不要给应安言带上一张人皮面具什么的,遮挡遮挡住俊颜才好。
风渺音是没察觉到,应安言却是听得那话,双眸霎时一亮。
那岂不是就在嫉妒吗?
有了这个思想的应安言,双眸仿佛是映照进一池明亮的春水,视线灼热逼人,心口剧烈的狂跳着。
“若是音儿喜欢,便是把我藏起来也无妨。”
应安言的神色温柔到了极点,他任由风渺音耍着小脾气的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当真?”风渺音一听,便是眉头一挑,双眸露出狡黠的光。
“当真。”应安言揽着她的腰肢,笑着点头。
既然如此……
风渺音打了个响指,欢快的跑进去屋子里头,将她从方寸山上带下来的瓶瓶罐罐都搬了出来,从里头挑了好几样东西混合在一起,花了约莫十几分钟的时间,快速的用磨子做出一张轻薄的彷如纸一般通透的面具来。
小心翼翼的个给应安言贴上,应安言也忍住了脸上娇嫩的小手在胡乱摸着,亦是忍住心口莫名的躁动,安静的由她折腾。
待到人皮面具干了,应安言对着铜镜照了照,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来。
如若不是他身上穿着的衣衫,只怕是自己都忍不住来这是谁了。
“嗯嗯,这下好看多了。”风渺音颇为得意的勾着唇角笑,拉着应安言的手,冲他邀宠:“你觉得如何?”
应安言实在是不敢说这张平淡到放在人堆里面便一眼都瞧不出来的脸难看,见她笑语盈盈的小模样,心情也好,便应和道:“音儿的手艺自然好,我喜欢。”
风渺音闻言,眸中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看着换了张脸的应安言,风渺音心中不由得好笑的很,这下她倒是要看看,那些个女子怎么还对应安言摆出一副花痴脸来惹她不高兴。
穿戴完毕的风渺音同应安言一起,启程去了赏乐儿的院落,赏乐儿与风渺玥也已经说好了话,二人正等着风渺音来便预备着启程。
赏乐儿看到风渺音身后跟了个未曾见过的侍卫,皱着眉询问了几句,风渺音便用一开始就想好的对策给应付过去,全然说这是祖母给她带着的侍卫。
赏乐儿便也没太往心里去,只是往他腰间别着的剑多看了几眼。
她总觉得那剑的剑柄有几分眼熟,可就是没有想起来自己在哪里看见过,兴许是那装着剑的剑鞘太过于平平无奇。
赏乐儿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便也权当做自己看差了,摇摇头也不再注意。
由着太傅府到皇宫的路倒是不远,京都有名的人家大多都住在城中的里间,越是官位高的人,住的地方也就靠皇宫越近。
由此方便了向皇宫里头请太医,更是方便了日常的早朝。
太傅府的马车悠悠行驶在官道上,朝着正东方向的皇宫而去。
在马车上,风渺玥一直絮絮叨叨的在和风渺音说着话,因为一早就准备了一辆马车,所以风渺琳也跟着她们坐在了一起。
只是这嫡女和庶女坐在一起,终归是被看见了要受人诟病,风渺琳知道自己能被带来赏花宴已经是上辈子积了德了,便也乖乖的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听着她们两个人说话,自己未说半句。
她心里是打定好了注意,就准备等到了地方,自己快些下了车,远远地跟在风渺音与风渺玥后面便是了。
她一会儿所有的事情都是要靠着风渺音与风渺玥来帮衬,若是在一开始就闹得不愉快,便真的不好。
嫡庶尊卑分明,她无论如何也是越不过去那个坎的。
哪怕是二房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了半天的功夫,风渺琳也依旧看清楚自己的站位,老老实实的遵循自己的本分。
风渺玥对风渺琳是不亲近,但是对于风渺音就依靠的很,她又是怕风渺音第一次来赏花宴,太多的地方不懂,一下了马车,她这个已经来过好几回的人,便满心欢喜得给风渺音介绍起了周围的景色来。
风渺音上一世皇宫不知晓是来过了多少回,哪里需要她风渺玥给自己介绍?
便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漫不经心的听着,偶尔点点头,应上一两声便也就罢了。
富力堂皇的皇宫,依旧是风渺音记忆中的景象。
那高耸的楼阁,那装修精致的宫殿,周边随时都会经过的小宫女与太监们,以及脚底下踩着略有些疼痛的鹅卵石路,都是那般的熟悉。
这一寸寸走过的土地,入目所及的一片片风景,皆是她上一世用血和肉,被左之期无情踩上去的地方。
风渺音重新踏足故地,胸口澎湃着的情绪让她恍然回到了当初被残害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为左之期助了皇位,等待她的便是母仪天下、恩爱一生的完美人生。
结果左之期给她的,却是一场生不如死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