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渺音坐在桌边,懒懒的抬了一眼,看了看于半珊,又看向了李大夫。心中已然明白,这个李大夫在于府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于半珊似乎很相信他。
不过,她现在却是懒得同他周旋了,扎针之时,她已经消耗了很多气力,看着应安言嘲笑自己的样子,风渺音真想揍他一顿。如果不是因为于夫人是个女人,这次就让他来了。
“李大夫,你可看好了?”
李大夫似乎就等着风渺音这句话了,往前走了走,抚了抚自己已经有些灰白的山羊胡子,看着架子倒是挺足。
但是风渺音还是觉得,这个李大夫还是虚有其表,不然哪里会发现不了,这于夫人只是岔气了,并不这的要滑胎了。
“这”李大夫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目光又投向了于半珊。
“李大夫,你在我于府也这么长时间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想风小姐也会明白的。”
于半珊说这句话时,已经看向了自己,明显就是想要得自己的首肯。
风渺音是将她以前看过的方子稍微做了改变,但是这医术本来就是这样,万变不离其宗,所以,她还是很有信心的,现在就看这个李大夫要怎么说了。
“姨丈,大家都是为了保住姨母肚子里的胎儿,有什么尽管说无妨。我虽然是游尘大师的弟子,但是我师父他老人家肯定也很希望看到那些有能之士指出错误的。”
如此一说,风渺音也是将话说的很明白了。她不怕别人指出错误,她师傅自然也不怕,若是有人要怀疑她是将师傅拿出来压别人的话。那她还真要告诉他,那就是了。
她并不是没有遇见过比于夫人这状况还要让人心惊的案例,只不过那些人的身子都比于夫人的身子骨要好。她也只是将那些血参,灵芝一类的大补之物,换成了当归,益母草这些温补之物。
“我不能说这张方子有什么错处,只是我觉得这方子不适合夫人罢了。”
李大夫又向前走了几步,将药方放在了桌上,目光如炬看着风渺音。
风渺音突然就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是可笑,明明是信口雌黄,还非得表现出自己是多么有理的样子。
“师弟,你且去给于夫人号号脉。”
风渺音此时连姨母都不叫了,显然是已经动气了,于半珊面上有一些动容,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李大夫,毕竟他在于府这么多年,他都不能相信,他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了。
于夫人被扎了这几针,身子缓过劲儿来了,也就有几分乏了,也只能朦胧听得他们说的几句话。
应安言是看着风渺音写药方的,原本他也有几分怀疑,为何风渺音会选择那些温补的药物,心中还以为她是为了稳妥起见。当他号脉之时,他才是明白了,没想到这于夫人看着也没有那么虚弱,这身子却是亏得狠了。
“于夫人内亏外乏,若是大补,这身子只会虚不受补。而且上次生产之时伤了身子,这宫寒之症多年来都未好好调理,此时也只能内温外控。”
说完,将于夫人的手放进被子里,应安言才站起身子,看了眼李大夫,目光才直直的投注在于大人的身上。目光已经没有闲钱那般柔和了。
“师姐,如果没人相信我们的话,那咱们就先走吧。”
风渺音只笑笑,脚下却没有动作,如果能救了于夫人府中的孩儿,那她自然还时愿意尽力去救治。至于这次应安言终于主动叫了自己一声师姐,倒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风渺音心里倒也十分受用。
赏乐儿虽然没有进来,可是里面的谈话她都是听得清清楚楚,起身想要进去看看情况,随即便又坐下了。她可不想进去之后,这个表姐夫因为自己,又用了风渺音的方子。
现在这胎已经保住了,那音儿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剩下的交给这个大夫就行。可是她要当真进去将音儿给叫出来的话,她又怕姐夫多想。
想了想,她也就不进去了。只等着音儿等会儿出来后,可将女儿带走,这事儿,也就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应安言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风渺音也不想再兜着,若是于半珊还是不用他们的方子,她也就管不着了。
“姨丈,我师弟已经将事情说得很清楚了,不知道您听明白了没有?”
这风渺音的师傅是游尘大师,他自然是相信几分的,但是先不说这李大夫是于府中的老大夫,而且年岁大了自然是要比这些小孩子们的经验要多一些,一时间气氛也有些尴尬了一些。
“我这孙儿可怎么样了?”
于老夫人被人扶着还嫌慢,拄着拐杖已经甩开身后那些丫鬟的手,就屋里走。
赏乐儿看见于老夫人,也起身行礼。于老夫人似乎是没有想到这风府的人也在,点了点头,忙进了内室要去看自己的媳妇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原本于夫人险些滑胎这事儿,于半珊也没有让人去告诉母亲,可是不知道母亲是从哪儿听说了,先听见母亲的声音,也赶忙迎了上去,却见母亲已经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