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安言将马匹拴好,蹲在小溪边,捧了一捧水,喝了个饱。刚要起身,才发现,倒影在溪中的这张脸他都快不认识了。看了看那已经在眼前的高山,应安言还是又蹲下身子,大略的洗了洗。
离开京城到今日已经是第十天了,若不是中间累死了一匹马,他又去找了一匹合适的马,他应该能早两天到也不一定。
现在只怕上了山,赶紧问过师傅,他也就要赶紧下山去了。也不知道音儿在京城现在如何,一想到那个总是佯装坚强的小脸,他只恨不得马上飞回京城去。
跳上马,也不再耽搁,恐怕再有一个时辰,他就能够上山见到师傅了。第二个时辰估摸着,他就又能回到这里。
想到此处,应安言那张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暖色。
将马拴在方寸山下,找了处青草旺盛的地方,让马儿饱食一顿,应安言将那马上挂着的褡裢背在背上,进了那团迷雾。
此次回来,应安言只觉得这迷雾似乎与他离开时又不一样了,按照离开时的步法走了几步,还是折回。
来来回回走了几次,应安言才终于摸清了门道,看到了上山的小道,应安言才擦了把汗,运用轻功,冲上山顶。
游尘正盘膝而坐,在那苍松之下,显得更有几分仙风道骨。
应安言也不敢打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师傅差了气儿。
却不想,突然间,师傅咳嗽几声,猛地吐了一口血。
“师傅”
抚了抚胸口紊乱的气息,游尘回头就看到应安言,眸中的的神色甚是复杂。
应安言上前将师傅扶起,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脉搏。游尘也没有拒绝,医者不自医,他虽然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应安言若是相知道,他也就不阻止了。
“师傅,你受伤了?”
“嗯。”
游尘点点头,也不欲多说,他如何能告诉自己的徒儿,这件事怕是他引起的。见应安言还要上前搀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
应安言也就只默默跟在师傅的身后,怪不得山下的迷障,险些都难住了他,看来此事并不简单。
“怎么只你一人回来了?”
游尘扶着桌子坐下,阿呆便端着一碗热情腾腾的药,从应安言身边经过。看阿呆的动作又轻便了一些,看来他们走了之后,师傅又将阿呆修缮过了。
师傅问起,应安言才想起褡裢里的那封信,拿出,双手捧给了师傅。
接过信,游尘将第一张揭下,放在桌子上,看第二张的时候,眼神却瞟了瞟他站的方向。才将信收了,搁在了一旁。
“好了,我知道了,为师受伤了,你这几日就留在山上照顾为师吧。”
应安言脸上闪过一丝为难,随即才点了头。就算师傅不让他留下,他也不能就这么离开,万一被风渺音知道了,恐怕又要生自己的气了。
他知道,风渺音心里,师傅可是比父亲还要重要的。
“好。”
见应安言点了点头,游尘才闭了眼睛,摆了摆手。
待应安言出了房门,游尘又睁开了眼睛,又将那封信看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听着门外的劈柴声,将那封信捏在指间,瞬间变化作了粉尘。
这一对儿小男女,命里本就千万纠缠,偏生又情路坎坷。风渺音想让她留在此处也好,两人或许还能少一些误会,少一些事端。
但愿,他此举无错啊。
“咳咳”
咳了几声,游尘只觉得心头有几分疼痛,将阿呆端来的那碗药灌下,他心头的痛感才减轻了几分。
应安言将晚饭做好,游尘房里的等还没有亮起来。犹豫了一番,应安言还是将饭菜端回了厨房。
原本以为过几天,师傅的伤就会好。可是应安言口中不说,却也能看出师傅的脸色越来越差了。很少再出来房间,就算是出来,那脚步都有几分虚浮。
“师傅,让徒儿帮您请个脉。”
游尘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他的眼神已经不像往常那般震慑人心了。应安言刚要蹲身,游尘才摆了摆手。
“不用了,恐怕来不及了。”
应安言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门外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忙起身奔向门外,那些人身着黑衣,脸上还遮着黑巾,看不清面容,却浑身杀气凛然,让人不寒而栗,那露在黑布外的眼睛让人看着很是不舒服。
那些人似乎是见这山上多了一个人,还有几分惊讶。
“你们又来此处作甚?”
游尘从房中出来时,脸色已经如常,就是那双眼也让人不寒而栗。应安言虽然不知道师傅如何成了这个样子,却也知道,现在只怕只是外强中干。
将戈乙剑抽出,横在胸前,就挡在了师傅的身前。现在他只庆幸自己没有下山,若是下山了,还不知道师傅一个人要如何应对呢。
游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应安言不用如此紧张。
“大师,我们并无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