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下降的趋势缓缓减小,应安言感觉到自己已经可以依靠腿上的力量稳住身体站在山壁之上了,于是应安言开始摸索着在峭壁上面寻找可以站立的地方。
下面的界限已经不在遥远,应安言远远的看下去,心里不由得放松了一口气,因为地下云雾缭绕之间,隐隐可以看见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
但是还不等应安言松了一口气,他就突然听到了一声咔嚓的声音,应安言脸色大变,急急得看向自己手里的佩剑,果不其然那把剑的剑身上面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断裂层。
应安言的这把剑是用特殊的材料铸成的,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折断,应安言不由得想起了先前在上岸与乌延羡之间的缠斗。
一定是当时打斗之中,乌延羡的霸道内劲灌入剑身,这才使得这把绝世兵器如此轻易就折断在这绝壁之上。
应安言意识到了乌延羡的手段,他一定是早就猜到应安言想要借助这千仞绝壁来寻得一线生机,因此就借着打斗的因由将应安言的佩剑折断,断了应安言所有的后路。
但是乌延羡千算万算却是漏算了这一条,千仞绝壁之下不是乱石泥地,而是一汪清浅的潭水。应安言的手臂一松,就失去了全部的力道,他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往下掉去。
这个高度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掉进水里的时候,也一定会受些伤,应安言闭上了眼睛,做后一刻脑子里面的画面就是四溅的水花和死一般的沉寂。
应安言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不是他曾经以为的荒草丛生,险峻崖壁。映入眼帘的是方蓝色的帷幔,长长的垂挂在暗褐色木质床栏杆上。
应安言的眼睛生涩的眨了一眨,他的手想要抬起来但是却发现右手臂上面被白色的布条子缠的一层又一层,严严实实,应安言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发现他的右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
大概是他落崖的时候摔断了手臂,应安言放弃移动手臂,而是开口对着门外面试探般的问候了一声。
“劳驾,请问有人在吗?”应安言的声音温和优雅,虽然他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看上去有些狼狈和触目惊心,但是贵公子的温润精致在他的身上表露无疑。
应安言没有等太久,很快就有一个身影听到了他的呼唤,匆匆推门而入。应安言看着外面推门而进的人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心里产生了一丝期待。
但是等到应安言看清楚走进来的那个女子清秀绝伦的脸庞之后,心里原本莫名其妙产生的期待就转化为了一丝丝怅然若失。
应安言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很快应安言就调整了过来,他对着向他匆匆走近的一身素美的少女缓缓开口:
“请问是这位姑娘救了在下吗?那么敢问姑娘有没有看见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妇人,身穿蓝色布裙,气度温和有礼?”
那个少女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但是随即,少女便立刻反应过来,从善如流的顺着应安言的话接了下去:
“公子怕是要失望了。我发现你的时候,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的手臂受了很重的伤,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才刚刚清醒过来。”
那个少女疑惑的看了一眼应安言,应安言却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想要起身下床,走到外面去看一眼,那个少女赶紧走上前来,细心的扶起了应安言,将应安言带到床下走了几步。
“公子可还好?可能多走几步?”那个少女明显对于医术有些了解,应安言却是看着这个秀雅温润的少女,有些莫名的熟悉。
“姑娘不必见外,既然你救了在下,就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你便是直接唤我安言便可以。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那个少女似乎有些害羞,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应安言脸上温润贵气的气度,又低下头似乎是为了掩饰心里面的害羞,半晌应安言才听到一声细若蚊蝇的小声回答:
“我姓苗,名唤若兰。”
“那我就称呼你为兰儿可好?”应安言说完之后自己也有些怔愣,兰儿?他为何为这么称呼对方,而不是更为平常的称呼若兰。
“公子,安言,”苗若兰似乎有些不适应这样突然更改的称呼,苗若兰状似无意的寻问了一句应安言,“安言究竟是为何竟然掉下这么深得悬崖?若不是有这山崖底下这一潭深泓,只怕安言就性命难保了。”
应安言回忆起来自己醒来之后脑海里面最后记得的画面,一片寂静深潭,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这悬崖边来的。
应安言努力思索,只记得自己与二娘一起逃避家乡水灾,流落他乡,为了躲避山贼的杀掠,深受重伤,与二娘失散。
可是应安言记得自己与二娘失散的时候是在一处平原洼地,大片绵延的树林,又正直秋冬季节,此时却已经是六月骄阳酷暑。
应安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面一片针扎般的疼痛,他忍不住面色苍白,闷哼一声,停住了脚步。
而一旁扶着应安言的苗若兰却比应安言反应还要迅速,立马将头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