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刘知远老贼没安好心!你不能去他那边。”络腮胡子冯莫根本不肯听从他的命令,继续举着钢刀朝铁栅栏乱砍乱剁。
“刘知远安的什么心思,那是我,那是孤的事情。你立刻给我停手!别砍了,砍开了我,孤也不肯跟你走。孤根本不认识你,凭什么相信你安的不是跟别人一样的心思?!”小肥气得直跺脚,扯开嗓子,大声咆哮。
“你.......”壮汉闻言抬头,愣愣地看着他,满脸失望。“殿下,殿下你说什么?你不相信末将?你为何不相信末将?末将,末将是皇后的族人,末将在你六岁的时候就抱过你,你全忘了吗?!”
“啊!”小肥大惊失色,诧异声音脱口而出。
对方居然抱过他,知道他小时候的模样。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根本就没见过此人?甚至记忆里连一丝相关的内容都找不到?
正准备再多问几句,核实一下双方的身份。耳畔又传来了一声大喊,“殿下勿慌,微臣回来了!贼子,休得伤害我主!”
话音未落,郭允明已经如同只鹞子般跳入马车。隔着铁栅栏,跟络腮胡子冯莫两个战做一团。刀来刀往,各不相让。
“住手,赶紧住手!他也是来救驾的。我,孤命令你们两个住手!”小肥向前冲了几步,将身体贴在囚禁自己的铁栅栏上大叫。
还是没人听他的命令。郭允明与冯莫两个如有着百世之仇一般,刀刀直奔对手要害。很快,便有鲜血飞溅起来,将地上的轴画染了个通红。
“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小肥又是气,又是急,弯腰将轴画捡起,拿着衣袖擦拭血迹。哪里还来得及?红色的血浆转眼就把墨迹冲散,将人像的面孔冲得一片模糊。
“你毁了我父亲的画像!”失去亲人的痛苦,迅速占据了他的身体。让他瞬间失去全部理智,指着络腮胡子冯莫和白衣郭允明大声斥责,“你既然是他的侍卫,为什么对他毫无敬意。还有你,刚刚说过要对我效忠,却将我的命令置若罔闻!”
还是没人搭理他,冯莫断了一只左臂,却越战越勇。郭允明的幞头被砍掉了一半,劈头散发,状若疯魔。
很快,车厢内又闪起了第三和第四道刀光,两名身穿铁甲的都头相继跳入,与郭允明一道,将冯莫砍翻在地,一刀切断喉咙!
“殿下勿怪!”郭允明腾出右手,在冯莫的尸体上来回摸索,“此人早已投靠了契丹,身上肯定有契丹人的腰牌!”
然而摸索了半晌,他却空着手站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骂道:“这狗贼,可真是奸猾!居然一点痕迹都不肯留。李文丰、王修武,你们两个去审理俘虏,半个时辰之内,务必把他们的嘴巴撬开,问清楚幕后主使者是谁!”
“是!”两名都头躬身施礼,拎着血淋淋的横刀跳下了马车。
“进来几个人,清扫车厢!”郭允明避开小肥狐疑的目光,将自己半截身体探出车厢外,继续发号施令。
几名兵卒拎着从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赶到,弯下腰,卖力地擦拭。不一会儿,就将车厢内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血腥气依旧有些浓烈之外,再也没留下任何厮杀的痕迹。
都头李文丰这时也有了收获,拿着块写着血书的白布快速返回。先冲着郭允明行了个礼,然后压低了声音汇报,“启禀长史,有几个俘虏招认,他们是祁国公的手下!”
“这头老狼鼻子可真尖!我先带着殿下启程,你找其他人再仔细核实一遍口供。核实过后.....”果断挥了下手,他给出了对方足够的暗示。
“遵命!”李文丰拱手躬身,然后快步离开。
郭允明则继续指挥着手下的骑兵们,整顿队伍,包扎彩号。待马车重新粼粼开动之后,才用力关好到了车门。
回到铁栅栏,他冲着小肥躬身施礼,“殿下恕罪,事关您的安危,微臣不敢有丝毫马虎。刚才的汇报您估计也听见了,对方是祁国公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关于您的消息,特地追了过来,想劫持了您去许州!”
“祁国公,祁国公是谁?”小肥听得似懂非懂,顶着满脑袋的雾水询问。
“你,殿下居然不知道谁是祁国公?!”郭允明也被小肥所提的问题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苦笑着说道:“是微臣之过,微臣竟然忘了,殿下曾经受过伤!”
“我好像隐隐听说过这个官爵,却跟真人对不上号!”小肥指着自己的脑袋笑了笑,尴尬地摇头。
“殿下勿怪!请容微臣慢慢说给你听!”郭允明没办法,只能暂时当一回老师,将对手的来龙去脉详细介绍,“祁国公就是许州节度使符彦卿!当初狗贼杜重威率部投敌,滹水失守。圣主下旨调他和高行周率部入卫汴梁,他却与高贼一道,半路向契丹人递了降书!如今见契丹人马上要撑不下去了,才又跳出来做忠臣义士状!”
“哦,原来如此!”小肥听了,心中立刻对符彦卿失去了好感,连带着,对刚刚在自己面前被杀掉冯莫,也再无半点同情。只是看看怀里已经被血水润得模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