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别一口一个晚辈。”老汉陶正原本就不是一个迂腐之人,立刻笑着“讨价还价”。
“那,也罢,老丈,柴某和我的两个兄弟,就不跟您老客气了!”柴荣略做迟疑,大声回应。
宾主相视而笑,转眼间,屋子内的气氛就变得无比融洽。趁着周围暂时没有外人,柴荣赶紧组织了一下语言,从头到尾,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包括陶三春找自家三弟拼命的缘由,也委婉地点明:是两人棋逢对手,近距离搏斗,不小心犯了些禁忌,绝非有意而为。
说罢,又拉过宁子明,让他给老汉陶正当面赔礼道歉。
既然是误会,陶正老汉怎敢让救命恩人受委屈?抢先一步上前搀扶住宁子明的胳膊,大声说道,“唉!黑灯瞎火的,难免的事情。郑公子不必如此自责!老汉也是个练武之人,当然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况且以你的身手,真的对小春有恶意的话,早把她给打晕在地上了,岂会等到乡亲们赶过来还分不出胜负?!”
“老丈您可是过谦了。他们两个可只不是没分出胜负。后面半段,令爱把我家三弟打得满山飞奔。”赵匡胤不愿留下隐患,抢在柴荣和宁子明两个接茬之前,笑着在一旁插嘴。
“啊,还有此事?”老汉大吃一惊,满脸不可思议。
“您老不信,可以去问问乡亲们!”赵匡胤笑呵呵点头,满脸憨厚,人畜无害,“亏得乡亲们赶来得及时,否则,我三弟未必能逃得过令爱的铁叉!”
“嘿,这孩子,这孩子!”陶正老汉闻听,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荡然无存。托着宁子明的胳膊,满脸尴尬,“郑公子,亏了您不肯跟她一般见识。您放心,等明天一早,我押着小春过来给你赔不是!”
“是我,是我的错。老丈,这事儿说开了就行了!只要您老和,和令爱别在跟我计较,我就心满意足。不,不用其他,真的不用其他!”宁子明只要一想起看瓜女今夜里的凶残表现,心里头就犯怵。赶紧快速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
见他如此谦逊厚道,陶正老汉愈发觉得自家女儿今夜做得有些过分。然而当父母的,却又无法不爱惜自家儿女。想了想,讪笑着说道:“既然郑公子如此大度,小老儿就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了。三位公子都是做大事的人,今夜为何路过此处,小老儿不敢多问。但是三位公子尽管放心,陶家庄上下,绝不会泄漏三位的行踪。你们只管放心地吃饱睡足,明天启程之时,干粮行李,全都包在小老儿身上!”
“那怎么使得,无缘无故前来叨扰您,已经很过分了,岂敢连吃带拿?”柴荣闻听,立即客气地摆手。
“有什么使不得的?小老儿家境虽然不宽裕,却也不差几套衣服和一包干粮!恩公莫非还不放心我?怕我把你们三个灌醉了,然后送到仇人手里头去?”陶正存了心思要报答三人当日易县杀贼之恩,把脸一板,佯怒着反问。
“那,那倒不是。老丈言重了。”柴荣被问得微微一愣,尴尬地摇头。
“那就收下!”老汉陶正摆出一幅长者姿态,大声吩咐。
“如此,就多谢老丈!”柴荣、赵匡胤、宁子明三人互相看了看,感激地一块儿躬身施礼。
“这就对了!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为难的时候?”陶正立刻眉开眼笑,拱着手还了一礼,随即大声补充:“水差不多该烧好了,三位公子不妨先去沐浴更衣。我让邻居家的后生们抬几个木桶来在旁边伺候着,您三位可别嫌他们粗手笨脚!”
“我们自己来,自己来!你老让人准备好热水和木桶就行!”三兄弟接连逃了这么长时间的命,身上早就冒出了酸臭味道。闻听可以有热水澡可洗,哪里还会客气?拱起手,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陶正也不多耽误功夫,立刻找邻居家的后生帮忙收拾出一间空屋权作浴室。片刻之后,三个临时借来的巨大木桶,并排摆在了屋子内。左邻右舍连夜帮忙烧好的热水,也被后生们用盆子轮番倒入了桶内,转眼就各自装了大半。
柴荣、赵匡胤和宁子明三兄弟,再度向大伙道了谢。走到木桶旁,扒去早已馊掉的衣服和鞋袜,飞快地爬入桶内。热水一跟皮肤接触,立刻舒服得**出了声音。
好客的后生们扭头偷笑,又纷纷递上了干净的棉布手巾,丝瓜瓤子和皂角等物。然后打了声招呼,各自退下。
三兄弟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谁都知道机会难得,过了今晚,下次洗澡的机会,恐怕至少也得在小半个月之后。因此很快就收拾起心中的杂七杂八,认认真真地洗了个痛快。
待洗得差不多时,老汉陶正又派人送来了三套干净衣服。虽然是临时拼凑出来的,算不得太新,却也是里衣外衣一样不缺,鞋袜头巾俱全。唯恐三人心中起疑,先前脱下来的衣服,也给他们留在了浴室里,丝毫未动。只是旁边多摆了一个粗麻布的包裹皮儿,以便三兄弟收拾起来更为容易。
既然陶正老汉已经细腻体贴到了如此地步,三兄弟如